陈思琪毫不客气地把脚搭在办公桌上:
“都她妈成年人了,想做什么不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想回家,那垃圾佬不是提出来了交易吗?交出去奥能就是了。”
“但如果没有奥能,我就——”
“哪个重要?”
陈思琪冷冷问道: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做好用什么去交换的觉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实在不行去跟那男人睡一觉都比现在这样扭扭捏捏的要强。”
秋冉被这话羞红了脸,她气呼呼地连声反驳道: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情,我虽然又穷,又软弱,又没有战斗力,但我也是有尊严的。”
“既然如此,又不愿意出卖尊严,也不想放弃自己的财产,是个娘们儿的话,就自己想办法,哪怕用手爬,也爬出去外界地啊!”
陈思琪竖起中指,骂骂咧咧:
“你无非就是想靠着自己是女性的身份,博得别人的同情,然后搭个顺风车——靠,别他妈总是想着让男人帮你,你是个人,一个有手有脚,不比男人差多少的女人,真服了,操!”
秋冉面色羞红,她浑身发抖,但并不是出于愤怒,而是陈思琪大夫的话深深地触及到了她的心底。
——霜镀的女人,总是一边说着自己比男人更优秀,一边懒惰地依靠着男人的力量。
出卖身体或者出卖奥能,去换取李澳兹的帮助——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和霜镀那些高高在上,又懒怠无比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谢谢你,大夫。”
秋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拉开大门,快步跟了上去。
我不能依靠别人……别人也没有义务帮助自己。
“李澳兹先生!”
秋冉大步奔跑着,穿过船舱走廊。
她不断寻找打听着那个垃圾佬的下落,一路找到迪米特里家里。
“李澳兹吗?他从我这里要了一些书籍,就出发了。”
老迪米特里叼着烟斗,由于屋里有孩子,他没有点烟,面对秋冉的询问,他想了想,说道:
“他买了一些火药和化学品,应该是准备干一架硬仗。那些东西需要妥善安置,他应该还没走远。”
他话音未落,秋冉已经跑了没影。
“等等我!”
她的眼神越发坚定。
自己虽然没有战斗能力,但李澳兹购买那么多火药,她的奥能肯定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她要靠自己争取到这个机会,既然李澳兹要闯进冥迹人道,一路杀到底,那么自己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有并肩战斗,分担解忧的资格。
她跑得很急,遮掩容貌的头巾都散开了,不少游荡者瞅见她端庄的外貌,都表现得颇有兴趣,但始终没有人动手。
这也是李澳兹的功劳……秋冉目光游移,她心里很清楚。
正是李澳兹昨晚的一系列举动和傲人战绩,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因为同伴的身份,享受到了庇护。
不仅如此,这一路上,没有李澳兹的身手,她早就落入到法则四手里……如果搞不好,还会承担叛国的罪名,影响到弟弟妹妹的前途发展。
她回忆起初到营地时,李澳兹瞬杀三名食人的游荡者。
倘若他没有果断出手,自己早已经如蛋糕一般,被瓜分干净,甚至还会有人捏着脚趾头和脏器,评头论足一番。
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承蒙了许多恩情了。
“哈呼……哈呼……”
她冲上地表,跑的速度太快,让她的体力有些不支,秋冉放眼望去,却看不到那辆熟悉的越野车的踪迹。
雪花夹杂着细雨,寂寞萧瑟一齐渲染,把一切痕迹掩埋。
他们走了。
噗通。
秋冉脱力地跪倒在地,她望着茫茫雪原,红黑的厄煞云层看不到一点光景。
错过了……
这次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都是因为自己太过软弱和迟疑。
秋冉抱着头,她错过了回家的机会,也错过了还清恩情的机会,说不定从今以后,在李澳兹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我怎么这么傻?
她孤零零地跪坐在雪地里,垂着头颅,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己也许这辈子,就要呆在这片外界地了,只希望……弟弟妹妹可以过上好日子。
秋雨和秋萍都是很聪明的孩子,他们一定能考上大学,成为能够开得起d2000雪狼浮空车的上层人士。
秋芸虽然不太会读书,但是人很漂亮,会说话,也很懂礼貌,干家务很勤快,一定会有个好对象。
“阿雨,萍儿,芸芸,大家都要好好活着——你们一定要堂堂正正地飞过霜镀的天空,那里一点都不挤,很空旷,再也不会闻到地上钢铁锈蚀的气味。”
秋冉抱着双手,衷心祈祷着:
“高考一定要加油,即便我不在你们身边,也要好好吃饭,每天注意喝水,天冷了多穿衣服……”
她说着说着,自己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呜……”
她鼻子一酸,就要忍不住放声哭泣出来。
啪嗒!
远光灯突然亮起,将她的身形在茫茫黑夜中照亮。
“哟——”
诺米娇小的身形坐在车顶盖上,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继续啊,傻大姐,怎么不哭了?”
秋冉呆呆望着她:
“你,你们不是——走了么?”
“没有啊。人家才刚采购完食物,哎,都是合成的垃圾,怎么外界地的跟蔷薇军比起来差这么多呢?”
诺米上下晃荡着双腿,透过强光,秋冉隐隐看到后面坐在副驾驶位上,着书籍的李澳兹。
“不过李澳兹这呆瓜真是的,看戏看着好好的,非得把灯光开开——哎,外界地为数不多的好事,也就是对于普通人而言,能见度不超过10米咯。”
诺米满脸戏谑的样子,让秋冉一下子明白了真相。
“诺米,李澳兹……”
秋冉捂着脸:
“为什么要捉弄我——丢死人了呜……”
“因为我跟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李某兹先生说了:傻大姐是要强的人,给她个机会吧。”
诺米跳下车,她俯下身,拍了拍秋冉的脸蛋,调笑道:
“别哭丧着脸啦,笑一笑嘛,你本来就傻,哭了以后脸上都是冻结的泪痕,更傻了。”
“我才没哭!”
秋冉连忙扒拉两下脸,把脸上弄得更花了,天寒地冻,她跪在地上,身体受到刺激,一下子又流出了泪水:
“我——”
啪。
她话音未落,诺米突然张开手臂,把她抱紧了怀里。
“好啦好啦……”诺米轻声说道:“我最受不了你这种人了,又傻,又笨,明明什么能力都没有,还要强的很,还一直努力勤劳——真是蠢爆了。”
秋冉瞪大了眼睛,来自于陌生人的温暖传递到身上,让她感到……难以置信。
诺米拍打着她的肩头,安抚道:
“别哭了,外界地不相信眼泪。但是你难过了,受伤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抱抱——只有一次嗷,下不为例。”
她把秋冉的脑袋埋在怀里,突然间又低头,在她耳畔说道:
“我的家人们全都死了,你要好好保护好他们。”
说罢,她松开了臂膀,转身登上了车子。
秋冉呆呆跪在原地,仍然再回味着诺米的耳语诉说。
原来……是诺米帮自己争取了这个机会。
她一时间鼻子又红肿了起来,眼眶不争气地掉起来了泪珠。
叭叭——
“滴滴,你个王八蛋——还(文明霜镀)愣着干(素质外界地)吗?”
诺米的破口大骂从车上传来,紧接着,她吸了口气,轻描淡写说道:
“上车,傻大姐。”
秋冉连忙抹了一把脸,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冻僵的双腿坚实地踏在地上,她抬起头,认真地一步步走向汽车。
当她绕过李澳兹的副驾驶位时,突然间感觉身轻如燕一般,紧接着轻而易举地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去。
“现在去哪里?”
秋冉哆哆嗦嗦着捂着臂膀,问询道:
“油量还够吗?”
“不要问我们去哪里,而是要问在哪里战斗。”
诺米拉起手刹,踩离合,挂档,脸上咧开笑容:
“同志们,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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