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的药晾得温热,这才拿了小勺喂她。
然药色气味俱苦,时锦只嗅了嗅,便迷迷糊糊得错过脸去,说甚也不肯喝半口。
好一番折腾,身上的衣裳倒是溅了不少药汁,时锦却一口没喝,当场把他气得耐心全无。
他掐住她下巴,威胁她,“我只再喂一次,不喝的话便把你小金库全给收没了。”
时锦听不得眼前的人说什么,只觉身如火烧,察觉男子指上微凉气息,她大着胆子捉了他的手放于脸侧,面上露了些笑来,“好冰,好舒服”
齐墨璟微愣,轻咳了声儿,刚刚的戾气一扫而空,又认命得拈起了碗。
医馆中坐诊的女医看不过去,当下便凑近了笑道,“公子且歇歇,我来罢!照你这般喂下去,怕是熬十次药也不够用。”
齐墨璟微赧,面上却神情不显,想要抽回手,却被时锦拽得死紧。
他又抽了抽,正欲就这么着,没想到时锦又捏了那女医的手贴到脸边,“好软,好舒服”
他脸色倏忽又黑下去,正欲发作,便听得侍墨在房间外唤他。当下便把剩下的小半碗药交与那女医,径直走了出去。
现下几近黎明,天边星子高悬,与微弯月色相对而挂,沾染一点微芒。
侍墨在齐墨璟耳边低语几句,他原本暗沉的脸色又跟着清冷起来,口中跟着轻呵了声儿,“倒是大胆的,敢在缇骑司头上动土。”
侍墨往屋子那边瞧了眼,不确定般问他,“现下您得回去拿主意,这时锦……?”
齐墨璟知他意思,深深往后瞧了眼,再回过头来,面上所有情绪一扫而空,“正事要紧。”
一主一仆趁着夜色匆匆而去,空留星子孤影,弯月如刀。
时锦觉着口渴,身上是汗湿过后的黏腻,当下便闭着眼唤了声儿“水。”
那声音也软绵绵的,无甚力气。
知画斟了半碗水来,托了她的头,递了过来。
粗瓷碗边缘带着些粗粝,时锦微抿着唇,喝了一气儿,便听得一个声音道,“真真是笨死了!爬个山也能把自己摔个半死!”
她勉力睁开眼,便瞧见知画那带着些嫌弃的眉眼,不由得低声唾她,“正主还在面前,这般说怕是不好罢?”
知画瞧她睁眼,又没好气得扶着她躺下,眉眼跟着挑得老高,“我就说!就说!瞧你能把我怎么着!”
还真是知画的脾气。
时锦苦笑,不过能得她照顾,她便知知画近日里对自己的那些若有似无的隔阂算是散了。
她当即便露出个虚弱的笑来,“我当然不敢把咱们清风院的知画姐姐怎么着,姐姐说是不是?”
知画眼圈微微见了红,嘴上却不饶她,“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我是谁!我可是二爷身边最得脸的丫鬟!”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儿来,“当然,那得等你丢了命再说。”
时锦也跟着笑,“可惜了,下次我再爬山试试。”
知画探手捂了她的嘴,“混说什么!你要是出事了,我找谁打络子去。”
“感情知画姐姐只惦着人家的络子呐”时锦婉转了声儿,与她调笑道。
“你这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知画羞恼,上手便要上演全武行,直吓得时锦一叠声儿告饶。
一时间,两姐妹前嫌尽消,倒是又升出几分亲昵来。
“对了,”知画似是想起什么般问时锦,“二爷让我问你一声儿,你可还记得跌落山坡时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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