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便见时锦目色复杂望向自己,不由挑眉不言,眉眼中却俱是明了。
这一诧一怔间,台下二人早已分出胜负。
那匹枣红大马以半个马首取胜,上面的小将军赤着膊,从马上一跃而下。因着到了台下近前位置,时锦瞧得更清楚了些。
她目力极好,便是连小将军后背上密集的汗珠也瞧得一清二楚。那些汗珠子也带着些矫健意味,在阳光下宛如一粒粒珍珠,璀璨华美,颇为阳刚。
小将军呲着一口白牙,正朝黑马上的兄台拱手相让,竟是不拘小节,甚是豪放。
时锦不知不觉看得入神,忽觉身前二爷端坐处发出一声儿轻咳,隐带不悦。她不由赶紧回神,有些疑惑得望向二爷。
然二爷只专心马场局势,未发一言。
那黑马上的男子倒是儒雅做派,一身窄袖烫金纹骑射长衫,腰间一块通透玉佩彰显身份。虽则亦是跑了几圈马,发丝纹丝未乱,颇是闲适。他只坐于马上,朝那小将军笑道,“凌小将军好骑术,竟是本王不及多矣。”
又是个好相貌的天家贵人!
时锦更添兴味。
她是医家女,除却靖安侯府的主子们,素日里鲜少出门,更遑论见着这起子颢京炙手可热的王孙贵族们。
凌小将军虽衣饰凌乱,却如炙日耀阳,颇为雄伟,而二皇子则是面目含笑,望之可敬可亲。
就在她被场中人物吸引时,齐二爷却断然起身,话中隐隐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烦躁,“天气忒热,且去席上坐坐。”
时锦虽觉可惜,倒也没甚表示,只随着二爷一步步往台阶下走。
两人甫走至一半,益昌郡主却陪着太子萧策又至。
打眼瞧见齐墨璟身后跟着一眉清目秀小童,益昌郡主眼中颇多玩味,又向齐墨璟道,“怎的?我与太子哥哥方来,齐二爷这便要走?”
“此间太热,呈显体弱,倒是不好作陪。”齐墨璟淡然回道。
时锦又瞟他一眼,甚或那匆匆目光从他病患之处一扫而过。
他虽劲瘦,却非体弱之人。这一点,时锦当可断言。
然二爷只这般敷衍一句,却又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束手站在一侧,瞧着场中大人物打机锋。
眼下萧策原本应因着李林甫案禁足东宫,这会儿不顾一切来了将军府,显是怕二皇子拔得头筹,与凌尧亲厚。
他的太子妃便出自凌氏一脉,算起来与凌小将军有姐弟之谊。然凌氏历来奉行中立,是以甚少参与党争。
二皇子倒是笑得宽仁温厚,“大哥这几日可好?”
显是不好至极。太子萧策恨不得直接把二皇子萧楚给剖了,面上却依然兄友弟恭,一派长兄模样,“还好,父皇明鉴,知李林甫之事与我无干,特允我出来散心。”
此话一出,既彰显圣恩隆宠,又可将二皇子一军。
二皇子含笑颔首,“公道自在人心,大哥受委屈了。”
——后头还有更多委屈,端看你受不受得住!
益昌郡主微微蹙眉,她最烦这个笑面虎的二表哥,当下不耐烦听二皇子说些有的没的,只挑着唇角笑他,“妹妹今儿个听说,您的王妃和侧妃李氏也来了宴席,怎的没见?”
说罢,竟是作张望状四下查看。
二皇子眉眼不自觉皱了下,又舒展开来,笑得更加温和,“益昌怕是忘了,你二嫂她们都在女席那边,怎的会来这边。”
他正温言软语间,便有一个宫人模样的小太监连滚带爬般向着他跑来。
对面,益昌郡主正气定神闲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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