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野趣十足。
这桥边一带,绿柳成荫,又有河流穿桥而过,远远望去,便见桥边一株经年大柳树下摆着些桌椅板凳,有食客正端着碗进食。
有那没座位的,端着碗子席地而坐,倒是颇为自得。
时锦不由得便生出些出外踏青的兴头。三人缓缓而至,就见那做云吞的是个年轻小娘子,此时正手脚麻利得包着云吞。
坐在靠河一桌的锦衣公子摇着扇子戳了戳身边的朋友,“咦?来了个好生标致的小娘子,天逸你且瞅瞅。”
那边背对着时锦的齐天逸一转头,便看见粗布荆裙的时锦和崔秀才,并他们手中的一个半大孩子。
齐天逸愣了下,他也算博闻强识,只一眼,便认出那女子是二叔院子里的丫鬟,亦是在荷风台花池中有一面之缘的女子。
似是有所感,时锦转过头来,便看到齐天逸正瞧着这里。她朝崔秀才说了声儿,便绕过几张桌面,来到齐天逸面前,福了福身,“请二公子安。”
那锦衣公子不由奇道,“你认识他?”说罢,指了指齐天逸。
时锦只笑道,“奴婢是靖安侯府二爷院中婢女,自然识得齐二公子。”
“我道谁家小娘子如此标致,竟是你府中的丫鬟。”那锦衣公子不由拊掌笑道,“眼下出了侯府,咱们也自在些,小娘子可要拼桌?”
这边云吞摊座位已满,便是这张桌子,亦是他使了银钱得来。锦衣公子此话,便是十分的善意了。
时锦微微一拜,“多谢公子美意,奴婢与家人团圆,多等一刻亦是无妨,倒不必饶了公子们的雅兴。”
说罢,再次辞行二公子,往着崔秀才的方向缓缓走去。
那锦衣公子摸摸鼻尖,“生平头回发次善心,倒是被小娘子婉拒了。”
齐天逸只捏了酒盏把酒,因笑道,“快些收回你那番心思罢!仔细我二叔打上门去。”
“齐二,你可别唬我!不过是个丫鬟,你二叔还真敢?”那锦衣公子虽如是说,到底不敢往时锦那边瞧。
齐天逸只拿眼睨他,“大可一试。”
“大可不必!”锦衣公子一仰脖,一盏酒入腹,万般心思都荡然无存。
此话就此打住,齐天逸扫了一眼崔秀才,心中纳罕一闪而逝。
眼见着这云吞摊委实火爆,崔秀才于当阳桥边靠树荫处扫了两级台阶权当座位,三人要了云吞,便坐在台阶上等候。
此时日光正盛,时锦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怕热坏阿弟,她拿帕子细细为阿弟抹汗。小孩子闲不住,只一会儿便扭身扭脚动弹起来。
时锦无法,只得嘱咐他莫要离远了,就近玩会儿。
时年得令,欢呼一声便跑向不远处的草坪处玩耍。
眼见着弟弟难得露出活泼一面,时锦嘴角微翘,转头问及崔秀才时年的课业。
“时年聪慧,已经学完《三字经》和《千字文》,正在背诵《弟子规》。”崔秀才笑道,眼中也跟着熠熠生辉,“是棵读书的好苗子,小生自当竭尽全力,倾囊相授。”
两人正谈话间,时锦一转头,便见时年正蹲在河边大石上,探身往河中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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