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去了,下次咱们老哥几个相见,估计就是给找张老大送终的时候了。”
“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死了,好执掌司礼监?”张佐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踹了鲍忠一脚。
“李芳为什么没来?”黄锦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
“李总现在忙着呢,天天带着一群工匠,在研究这个!”
鲍忠左手食指和拇指扣成圆环,伸出右手食指在那环里进进出出。
“放屁,他个老太监懂个屁的那个。”
“你想哪去了,我是说他在研究怎么拉铁管呢。”
“我说的也是这个啊,你想的是什么?”
“哈哈哈……”
四个在别人面前,那都是一言能压死人,不苟言笑的老太监,此时欢乐的像是刚进兴王府那会儿开心的孩子。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猛然听到楼上发出一声巨响。
然后就是一阵吵闹之声。
“敢诋毁朝廷新政,为天下士子所耻,打死他!”
“朝廷所做合理,我们自然要支持,朝廷所为要不合理,我们为什么不能说?”
“就是,若是朝廷说的不容讨论,那你高中进士,就算日后进了内阁,又与傀儡何异?”
“……你就是个奸逆,叛党!”
“你才是宁王余孽,江南士子没一个好东西!”
乱糟糟的争吵声中,又是一阵盘碗落地之声,侍女尖叫之声传了下来。
“上去看看?”鲍忠侧耳听了会儿,对其他三人说道。
“他们吵他们的,咱们喝咱们的,就算主子在这里都不会管的。”黄锦摇头说道。
“一群读书人,跟疯狗有什么区别?”
“哈哈,这话你还真说对了,今天殿试那个徐什么的,不就和杨旦打起来了?”
四个人说着,又安静的了下来,全都抬头听着楼上的动静。
“干什么,都住手?你们的孔孟之书都读到狗肛子里去了?”
楼上突然传来像是在变声期的沙哑声音。
黄锦和陆柄最相熟,立刻就听出了那是陆柄的声音。
“陆柄那小子来干什么,难道主子也来了?”
“不可能,主子今天在乾清宫议事呢,要不我能出来?”张佐立刻说道:“听说最近陆松让他多去找杨慎请教学问,可能是跟杨慎来的。”
陆柄的话音刚落,场面就立刻安静了下来。
不论眼前的是不是个孩子,那身飞鱼服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他们进京之前,就知道有两种人不敢的罪,一是穿飞鱼服的,二是穿红衣服的。
果然紧接着杨慎的声音就传了下来。
“诸位今天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进士出身,也有部分是举人,大家都是读书人,为何如此粗鲁?
这里是芳林诗社,虽然诗社的主人不在,但本诗社主张的是以文会友,不要伤了颜面。”
“杨公子,朝廷之弊能不能说?”
“当今圣上胸怀如海,腹可装山,有何不可说?不但可以说,我还可以记下来给你们直奏圣上。”
鲍忠听到这里,和黄锦对视一眼,两人立刻招侍女要来笔墨。
匆匆写了几个字,让候在门外的东厂太监,立刻送进宫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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