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请赐教!”朱厚熜正襟危坐,谦虚的开口。
“好!”张邦奇伸手指向【帅】,“棋盘之上,此子为重中之最,纵观全局,所有子力均为保存此子而行,纵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此子一失则满盘皆输,它最重要的,便是在这九宫之中,运子如臂使,看似方寸之间却是寰宇万里。”
闻言而知意,朱厚熜立刻有所领悟,这跟审计的项目组差不多意思,组长的职责并不是实际去做事情,更多的是指明大的方向,查缺补漏,分析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然后安排人去实施,昔日“土木堡之耻”便是因为这“帅”擅离九宫,好在有于谦等人挽大厦于将倾,并将新的“帅”补了进去。
更进一步的提取关键信息,那便是老师判断朝廷中大部分的人,还是可以“粉身碎骨”的。
张邦奇手指在棋盘上移动,继续说道。
“作为棋局的核心,距离最近的是士和相,他们并不能渡河杀敌,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帅,却在有的时候又阻断了帅的生路!这两者之间相互掣肘,也会使得帅离車马,祸不远矣……士若专权,必然乱政,譬如那汉朝十常侍,打击异己、招权纳贿、结党营私,世人只知有士,不知有帅,才有五胡之祸!”
张邦奇说到这里,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向朱厚熜,见后者动也不动的盯着棋盘,似乎陷入了深思。
过了很久,朱厚熜才抬起头来,慢慢说道:“汉有十常侍,今有八虎……”
这士,已非字面意义上的士,而是借指的宦官,好像大明朝是历史上宦官专权最厉害的,假如大明亡了的原因分为十分,党争的原因占四分的话,宦官专权最少也得占三分半。
朱厚熜并没有继续延伸,谈论当下的形式。
“老师,我们继续格物吧!”
张邦奇暗自捏了把汗,见朱厚熜并没有继续谈论当朝,也没有指责的意思,便继续说下去。
“这相若是同心,便可相互勾连,九宫之中固若金汤,若是离心便成无用之子,甚至会成为敌方之炮直捣中宫的跳板,而这車马在外,一举一动耗资万千。”
团队的凝聚力,要干成一件事从来不是靠一个人单打独斗就行的,老师的意思是当今朝廷无论是宦官,还是群臣缺乏凝聚力,而且没有钱,若是冲动用兵不可取,这点倒跟他此前了解到的历史有差距。
此前他了解的,是文官集团非常团结,拧成了一股绳对抗宦官和限制皇权,而今天老师言外之意,似乎不是这样。
难道现在朝堂之上,大臣们也并非同心?是历史错了?还是嘉靖固执的一意孤行,迫使群臣放弃彼此间隙,进行了亲密无间的合作?
没有钱的问题,他倒是早有准备,毕竟前几任皇帝,都是败家子!
“这些兵啊,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要是渡过楚河汉界,勾连到一起,也可直逼九宫,只进不退可谓满盘之上,最为勇武忠心之子力!”
张邦奇一连说了足足两个时辰,将这棋盘之上,十六个棋子说的无比详尽,他说的酣畅淋漓,朱厚熜听的心里痛快。
总结下来,正德一朝的弊端,已经调研的清清楚楚。
宦官专权、挥霍无度、农民起义、藩王叛乱、宠信奸佞,武宗之所作所为,罕见的荒唐!
这些朱厚熜多少都明白,但经过张邦奇这一番借棋讲解,很多关键的点都得以理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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