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水波荡漾的江面上,落在那沉沉宝月的倒影间,似是梦里巫山,又好似月中仙宫,桂华流瓦,浮光跃金,缱绻无限。
一刹那,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夜色朦胧之中,江面上忽然开出朵朵灵力汇聚的莲,自众人脚下层层绽开,最后化作阶梯,一路通往那画舫之上,场面惊艳之余,却也让人心头不由得微微一颤。
黑衣人:“长老,请。”
云时瞬间警惕:“你不和我们一起去?”
黑衣人语气不变:“我的任务只负责送各位到这里。请吧。”
云时顿时皱眉:“师叔——”
明黛:“没事,走吧。”
明黛面不改色迈开步子,一马当先,明明脚下空无一物,她却好似如履平地一般。
徐岷玉心里害怕归害怕,但那种猎奇与激动的冒险劲儿却占据了上风,明黛一动,他便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师叔等等我!”
剩余几人见状,纵使心里再不踏实,也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跟上。奇安走中间,其次是李拾月,最后是主动断后的云时。
踏上莲梯的那一瞬间,众人只觉得脚下骤然轻颤,仿佛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结界。
周遭岸上的声嚣全都在瞬间静默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画舫上遥遥传来的曼曼笙歌,曲调婉转。
绾燕吟鸾,盈盈笑语,好似勾魂。
云时心中警惕,下意识地往岸上瞧去,却见那黑衣人不知何时已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李拾月停下来等他:“师兄?”
云时:“……算了,走吧。”
怀揣着忐忑,一行人很快便上了船。
船上女子皆以轻纱掩面,身着罗衣,步履娉婷,但见了人之后却不开腔,就那么含笑晏晏地看着他们,精致中透着一丝空洞。
丝竹鼎沸,却也寂静无声。
云时心中再次一沉,纷纷绷紧了神经,只觉得这画舫上哪儿哪儿都透着一股诡异,让人没由来地心悸。
“师叔,要不我们……”云时抿抿唇,正要说话,却见一阵夜风袭来,珠帘响动,露出楼中光景,似乎是在邀请他们进去。
“别怕,跟紧我就行了。”
明黛面不改色地继续往里走,徐岷玉大着胆子冲到她身前,剩下三人则小心翼翼地缀在后面,时刻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徐岷玉:“师叔保护大家,我来保护师叔!”
左右他也不敢跑太远,明黛便没管他。
一进了画楼,视野再度开阔起来。灯火如炬,豁然开朗。
竟是一处戏楼。
巨大的戏台沉于正中,淡青色的罗帐自空中垂条而下,有人于罗帐后吟歌起舞,身姿绰约,歌声飘渺,好似飞仙。
刚会儿他们听见的歌声便是从此处传来的。
明黛盯着场中那舞姬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就往楼上走。小徒弟们还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连忙跟上。
却不想明黛走了没多久便在一处地方站定,然后拉开椅子,堂而皇之地坐了下来。
“都到这来坐下,这个位置视野不错,难得有机会看到这么好的免费表演,赶紧过来陶冶陶冶情操。”
徒弟们:???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师叔啊师叔,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先担心以下对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么?!
“几年不见,你倒是会享受了。”
小徒弟们心急如焚,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却突然响起一道女子的轻笑。
众人下意识地朝那声音来源处望去,却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狂风将罗帐卷起,漫天飞舞。
片刻后,罗帐落下,露出一道窈窕的身段。
只见高堂之上,一容貌昳丽的女子正慵懒地斜靠在贵妃榻上,手上把玩着一把精致的琉璃鼻烟壶,眼中波光流转,风情万种却不显风尘半分。
而在她身侧,一位身形颀长的青年垂首跪坐着抚琴,脸上同样戴着半张面具,遮住半边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舞如何?”
“很好看。”
“这么说来,便是喜欢了。倒也不枉我特意安排这一出,只可惜,光是远观,难免乏味。”
她瞥了一眼明黛身边那几个小萝卜头头,不禁有些意外,
“昔日一别,竟是不觉几载。没想到你竟然也开始带起了小徒弟。不过话又说回来……”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精致的长甲挑起面前男子的下巴,指腹摩沙着对方的下巴,漫不经心地感慨道:
“要我说呀,这圣贤的教诲也好,仙哲的修炼也罢,不过都在于如何延续这‘无上法悦’之瞬间,你说呢?唐长老?”
“玉宗主所言极是,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佛学中,‘法悦’一词原本应当指的事领悟佛法真谛后所产生的精神愉悦。”
明黛淡然道:“想来,我心中的法悦与玉宗主所追求的法悦应当有所不同。”
玉烟色闻言嗤了一声,倍感无趣地收了手。玉足在那男子背上轻轻一踢,歌舞骤停,不过片刻自觉撤了下去。
她翘着长腿,微微抬起下巴:“起初听人说你丢了修为之后变得沉稳了许多,我还不太相信,如今一见,倒是依旧无趣。”
“说吧,找我做什么?总不是你终于想通了,念起姐姐的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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