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回到中洲境。
明黛和宗季初刚坐下讨论没多久,之前一直在酒铺里协助调查的孔方也过来了。
同时,他还带来了另一则消息。
“蔡老伯和赵大娘都已经找到了。”
“在哪儿?”
“就藏在酒窖里面。”孔方解释道,“估计是因为时间匆忙,他们只来得及将人迷晕,目前人已经醒过来了,倒是没出什么大问题。”
“蔡老伯那边没有家人,这会儿剑宗办事处的弟子已经去通知赵大娘的侄子了。”
说着,孔方便将整件事情的缘由也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截至目前,在这次事件当中,他们一共抓到了三个人,除去周奉之外,剩下的便是那对母子,真实姓氏为范。
根据赵大娘的回忆,那母子俩其实早在半个月前便来到了镇上,甚至还来她铺子里打过酒。
当时那范老娘过来找她打听过租房的事情,说着说着便开始感慨起了孤儿寡母的不易。
赵大娘本来就是个热心肠的人,再加上她自己也是寡妇带着侄儿,十分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一来二去的,两人就聊上了。
事后店里的伙计才和她反应,说打酒的时候,那个青年就一直在铺子里转悠,像是在打量什么似的,让她当心夜里遭贼。
当时赵大娘听进去了,也同伙计一起提防了好几天,结果之后几天什么也没发生,反倒让她有种冤枉了好人的愧疚感。
再之后的某天,那个伙计突然就消失了,留了封信说是老家有急事,连工钱都没拿就跑了。
赵大娘没办法,只能重新招人。
告示刚贴出去不到半个时辰,那个名叫范同的青年便找上了门来。
“打断一下。”明黛皱眉问,“前面那伙计走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没有?赵大娘也没见到人?”
“没有。”孔方摇摇头。
明黛下意识地看了眼宗季初,后者冲她微微颔首。两人显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听这意思,那母子俩应该是老早就盯上了这家店,而那倒霉伙计恐怕也不是走了,而是直接“走了”。
这事儿实在太过巧合,身在局中时或许意识不到,这会儿跳出来一看,稍微想想便能串通其中关节。
孔方:“这一点赵大娘自己现在也很怀疑,但那个范氏死活不承认,目前已经有弟子去调查了。”
小豆丁似乎是听得困了,趴在明黛怀里偷偷打了个哈欠,但即便是这样,她仍然努力地瞪大了眼睛,明显是正听到兴头上。
孔方被她这模样逗笑了,说:“行,时间也不早了,我尽量长话短说。”
总之,当时的赵大娘虽然觉得伙计的不告而别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更不可能将伙计的事和新来的范同给联系起来。
眼瞅着他干活还算麻利,赵大娘便把人给留下了。却不想这一留,就招来了祸端。
“根据那范氏交代,他们原先盯上赵大娘的酒铺是因为瞧见她家人员构成简单,又有这么一间铺子,所以就想找个机会占了,当成他们的据点。”
“之所以一直拖着没动手,是因为周奉那边催得紧,他们一直在忙着物色合适的对象。”
“范同原本也是个小宗门的弟子,后来犯了事便被废了灵根。母子俩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到了重塑根骨的说法,兜兜转转找到了周奉。”
“原本他们是想从周奉那买灵根的,但又没那么多灵石,于是干脆就入了伙,一干就是大半年。”
宗季初沉吟:“倒是和周奉所说的基本吻合。”
明黛:“他们俩都不是什么核心人物,身世背景这些都没有撒谎的必要,想来应该是真的。”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眸光微闪:“她有没有提到过这一批的小孩儿会被送到哪儿去?”
孔方:“没有。她说周奉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过这些。”
明黛觉得这话可信度不高:“她儿子都要去换灵根了,她连在哪儿换都不知道?”
孔方:“这……”
他挠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要不这样吧,如今那范氏还被拘在办事处,二位要不一起过去瞧瞧?兴许能再问出点什么。”
去看看?
明黛有些意动,可转念又想起身边还有位行动不便的人——
“是该去瞧瞧。”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宗季初主动接过了话茬,语气十分自然。
“不过我这还有些事要向部下们交代,恐怕要晚些出发。劳烦二位先行一步探探情况,我随后就到。”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不紧不慢,仿佛只是提了一件再不平常不过的小事。
孔方没多想,还真以为宗季初是有什么事,差点一口应承下来,“那……”
明黛打断倒:“不急,等你交代完了一起过去便是。正好小豆丁也困了,我先带她去开一间房。”
宗季初微微怔住,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仔细一看,趴在她怀里的小豆丁确实不知道时候已经闭上眼睡了过去,模样乖巧恬静。
片刻后,他轻轻地笑了。
如雨后初霁。
“也好。”
——
约莫一刻钟后,三人抵达了剑宗设在临仙镇上的办事处。
刚一走进去,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耳边便猛然响起一道哭天抢地的喊声!
“我苦命的儿啊——”
“你死得好惨啊!”
明黛:……
这台词槽度实在超标。
孔方被吓了一跳,眉毛鼻子都皱到了一起,连忙拉过一旁的执勤弟子询问:“什么情况?”
对方瞥了眼他身上外门弟子的服饰,然后才回答:“范氏不配合,我们便把那个饭桶、呃,范同被周奉杀死的消息告诉了她。”
范氏一开始并不相信,以为他们乱说,但修仙界里最不缺得就是命牌魂灯之类的东西,生死一探便知。
孔方:“然后她就疯了?”
执勤弟子显然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常场面:“没事,一般刚开始都这样,过一会儿就好了。”
行吧。
孔方带两人过来,原本是想着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那范氏,没想到一来就撞上这种事。
他下意识地瞧向身后两人:“还去看吗?”
明黛:“去。”
来都来了,当然得去看看了。
既然明黛都这么说了,宗季初自然没有异议,孔方也只能硬着头皮地跟上。
在执勤弟子的带领,几人很快便来到了关押范氏的地方。
一瞧见明黛,原本还在恸哭哀嚎的范氏立刻扑了上来,面目狰狞地喊:“是你?”
“你怎么还没死?都是因为你!”
“还我儿子!”
明黛:=。=
逻辑感人。
来的路上,明黛习惯性地打过许多腹稿,但这会儿看见对方这副疯魔的样子,却什么都不想说。
平日里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学生打交道,只要学生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总是能教就教。
但此时此刻,她却清楚地认识道:对于某些极端的人来说,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还是社会主义铁拳更适合他们。
她摊手说:“不好意思,好事做得比较多,命不该绝,羡慕吗?”
范氏:……啊啊啊!!!
也不知道是被明黛那态度给气到了,还是嗓子喊劈了,发了一会儿疯之后,范氏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默默地流泪。
她哑着声音问:“周奉那狗贼呢?”
明黛:“当然是抓起来了。”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这就要看你的回答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范氏沉默地盯着明黛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权衡利弊,但最终还是心中的仇恨占据了上风。
她别开脸去,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岁,“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说。”
……
再之后的审讯,明黛和宗季初都没有参加。
前者是翻翻嘴皮子打打太极还行,实际对审讯一窍不通,去了反倒添乱;后者则是碍于身份不便参与。
不过两人也并没有走远,转头去了赵大娘和蔡老伯所在的房间,将之前的情况又详细了解了一遍。
等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之后,孔方总算折返回来,将两份一模一样的名录摆在两人面前。
“这是根据范氏的回忆所整理出来的名录。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先后作案三次,拐了差不多十多个小孩。”
明黛挑眉:“专挑小孩下手?”
孔方点头:“基本上都是小孩儿。”
“听范氏的意思是,小孩的灵根换起来要比大人的灵根更方便,尤其是像阿阮这种还未引气入体的,成功率更高。”
明黛:懂了,器官排异。
孔方:“具体情况已经传回了宗门,想来各位师长已经在安排人着手调查了。”
他说着又转头看向一旁正垂眸阅读名单的宗季初:“不过之后可能还得劳烦宗家主这边再从周奉那边入手核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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