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眼睛看着阎默,仿佛在求证些什么。
阎默有些不自然的避开对方的视线。
即使知道姜含卿是她的妻子,但此刻,她在她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还没有周助理来得熟悉。
姜含卿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有些绷不住了,脚底脱力,一个踉跄往病床前倒去。
阎默的身体比脑子先一步行动,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去扶这个陌生女人的时候,姜含卿已经整个人被她带进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起来,姜含卿再也控制不住,伸手环住她的脖子,小声啜泣。
阎默手足无措的愣在那里,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放,最后,只能尴尬的放在两边。
没有等来爱人的回抱,姜含卿委屈的抬起头,眼底的泪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而又虚弱。
阎默的心不自觉的痛了一下,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想让她下去,别再抱着她,可手却再次先大脑一步,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以示安慰。
周助理默默站在一边生吞狗粮,只觉得自己刚才简直是白担心一场。
他原本还怕阎总失忆后会不会对阎夫人说出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但现在看来,两个人简直好得很。
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于是周助理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她们。
姜含卿终于找回了一些安全感,松开阎默的脖子。
阎默怀中一空,莫名有些不满。
她不是她的妻子吗?怎么只抱这么一会就满足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大场面难道不应该抱个十几二十分钟吗?
姜含卿没有注意到阎默的神情,只是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阎默,你还记得我吗?”
其实,姜含卿心底是有些抗拒问这个问题的。
在她的认知里,阎默绝不可能忘记她。哪怕她忘记了所有人,也不可能、不应该忘记她。
毕竟这十年来,她们是那么相爱。
可阎默却摇了摇头。
她有些抗拒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大脑和理智重新占据主动权。
她并不记得她,也无法像以前一样拥抱她。
姜含卿呆呆的看着自己握空的手以及阎默明显抗拒的态度,一颗心像是被人用密密麻麻的针一点点的戳进深处,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阎默现在只是生病了。
等病好之后,一切都会变回原样。
她仍然会像以前一样爱她。
就像刚才,她明明不记得她,不也还是接受了她的拥抱吗?
她白着一张脸退出病房,找到了阎默的主治医生。
“医生,我爱人她”
张医生摇了摇头,“还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目前医院已经收治了一批类似病症的患者,还在加紧研究中。”
这是一种全新的,未知的疾病。
在短短一|夜之间,十几名患者同时中招,并且症状如出一辙,都是先昏迷一段时间,醒来后失去某一部分的记忆。
张医生见这位病人家属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于是安慰道:“家属也不必过于担心。”
“按照目前的检查来看,除了失忆外,病人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其他并发症。”至少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如果仅仅只是失去一段并不怎么重要的记忆,对于患者的日常生活来说,是没有什么太大影响的。”
听完医生的话,姜含卿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并不重要?”
张医生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如实道:“至少我负责的其他几位患者是这样。”他们丢失的,仅仅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记忆罢了。
姜含卿强撑起一个笑和医生道谢,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
她想上前抱抱那个人,却又想起刚才对方缩回去的手,于是心中更加难受。
周助理说,阎默的性格习惯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在医院的时候还不忘顺便完成之前没有做完的工作。
阎默记得所有事。
却唯独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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