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道光砸在了楮语房间外的月台上。
“嘶——”有人声响起,是叫痛的声音。
楮语已经看清。原来砸在月台上的这道光,是一把极为普通的铁剑。伴随铁剑一同砸下来的,是一位玄衣少年。
不是那位胡搅蛮缠的应姓少年。
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楮语可见他身量高挑,肩宽腰窄身形线条极好。
“抱歉抱歉。”少年捂着眼睛站起来,连忙道歉。他落地之前看到这里是太微门的摘星楼,大抵知道这是那位新入门的天才女弟子。
见他这般动作,楮语对他倒是先有了点好感:“道友不必遮眼,我无碍。你还好吗?”
“我没事。”少年闻言才放下手,循声看向楮语。
楮语正觉得少年声音耳熟,便听得他道:“原来是你。”
“嗯?”楮语疑惑。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微尘,站直了身:“天舟起航前夜,有一尾小赤蛟偷了道友的玉。”
原来是他。
那夜喝得有点恍惚,她又被小赤蛟吸引了注意力,没看清他的模样。现下才得见。
今夜虽为朔月,但天舟飞得极高,因此月华依然。
月光描绘出少年脸上精致的轮廓,叫人可以得见他生得极好。明明是在夜里,他却似乎散发着一股如新日般蓬勃的朝气,身姿笔挺,神采奕奕。
见楮语没继续说话,少年猜想她大概是忘了后面的事,便自述:“我名邭沉。是昆仑的新弟子。”
楮语低声:“句陈?”
“啊。”邭沉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笑道:“是的,句陈,就是和你们一样的星星。”
楮语闻言,嘴角扬起抹极浅的弧度,看了眼地上的剑:“道友这是?”
邭沉忙将它捡起,略显羞惭:“我方才在练习御剑,有些生疏且过于莽撞,不小心就摔到道友这了。无意冒犯,实在抱歉。”
楮语默了默。曾听祝枝道,御剑一般是灵修金丹弟子才可以修习掌握的法术。眼前这位堪堪练气,竟如此大胆开始练习御剑?且见他方才在空中那般来去,分明练得还可以。
不过楮语面上依然不露声色,也无意多问。
“无碍。”楮语走出屋去,与邭沉并立在月台,泠泠轻声,“那夜多谢道友。”
“举手之劳。”邭沉挥挥手。
而后二人便无言。
楮语虚虚倚在木栏边,漫无目的地望了眼四周,目光还是落到夜空诸星。
片刻后,邭沉打破静默:“不知楮语道友的星宿是哪一座?”
自己未曾报名,句陈却能叫出来,楮语倒也不觉意外。想她这七日闹出的动静,名字传开也是情理之中。
因由对他印象还不错,楮语便觉得并无不可,启唇,声音微凉有如夜风:“商星。最亮的那颗红色大星和它周围的两颗。”
邭沉抬头,循言望去,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楮语的商星,立时道:“找到了!”
楮语听着,低声笑了。
邭沉便向她问起来周边各星分别是什么。楮语本就爱这些,此时又觉心情不错,便一一为他道来,还补充了许多师父曾给她讲过的相关传说趣闻。
一夜欢谈,天色渐亮之时,邭沉才告辞离去,并与楮语说了他的“邭沉”二字并非“句陈”。
楮语回房浅睡了会儿。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楮语向外望去,舟外云海渐稀,隐约可见重重山廓。
想必是将要到玄洲了。
没一会儿,云雾散尽,似是因筑基的缘故,她凝神感去,隐约能听见极远处天舟外的潮声。
祝枝几人上来找楮语时,她已收拾妥当。
一阵摇晃之后,伴随沉闷的巨响,天舟泊定。
众人带楮语御器飞往原先登舟的地方。太微门几人来的算迟,已有许多宗门弟子侯在此处了。
甫一落地,华山弟子和禅宗弟子先上来与楮语道贺,其他各宗门之人也纷纷围上来。
太微门几人忙着回应,好一会儿才结束。
楮语刚静下来,一旁又传来观留裕那熟悉的语气和声音:“楮语道友。”
楮语觉得甚是奇怪,自己虽不是很讨厌此人,但也不该有什么好感,可他甫一靠近,她便觉得莫名的亲近。
既然闻声,楮语亦侧过身微一颔首,以作回应。
观留裕今日没有展开折扇,而是将它合拢在掌心,笑容也似乎比先前显得真实些许:“七日筑基,世所未有。恭喜道友。”
“多谢。”楮语答。
观留裕身后的一对少年男女此刻也都看着楮语,少年的神色比较冷硬,眼中有不加掩饰的不屈与不悦;少女则显得比较拘谨克制,看向楮语的目光中多是艳羡。
见到楮语目光转来,少年傲气地转开视线,少女则有些惊讶,而后冲楮语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楮语亦报以淡淡一笑。太微门几人提到过,这少年应当是闻人语,少女是温折。也是两位天资出众的新人。
天舟落下玉阶,便打开了结界。
“云上万宝节,期与楮语道友再会。”观留裕含笑留下一句话,而后走到一旁,与凌绛一同携昆仑和北斗峰弟子步下玉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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