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希言惊诧:“你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我说的你都没有才生自己的气,还是因为我这样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却有未婚妻而生气?”
对方不想与他废话:“《绵柔拳》的下落,五百两银子。”
傅希言说:“这破拳的下落值五百两?你是不是在坑我?”
“《绵柔拳》是昔日山悲散人的独门绝技,威震一时,并不是一门只能女儿家练的武功。”
“山悲散人是谁,听起来不太厉害。”
“山悲散人三十年前靠着这套拳法,曾打遍黄河南北无敌手。”
傅希言有点佩服对方坚持不懈的服务态度了:“可是我问了这么多秘籍,你都没有,唯一有的名字还不大对,难道不该打个折吗?”
“……好。二百五十两。”
傅希言:“……”我怀疑你们画白泽的都喜欢骂我二百五。
他掏出银票,塞进柜台的栅栏里。
对方说:“山悲散人临死前见过两个人,莫翛然和金芫秀,秘籍应该在他们身上。”
傅希言心中一紧,怎么又是傀儡道。
“这么烂的线索你居然卖二百五十两?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刚刚还说他打遍黄河南北无敌手,现在又死了。”
对方不为所动地说:“他的死因是另外的价钱。”
傅希言不高兴地站起身:“不用问了,他一定是被莫翛然打死的。秘籍如果在莫翛然身上,我就算学了秘籍也是被打死,那又何必去找?”
对方说:“也可能在金芫秀身上。”
傅希言顺势问道:“哦,那金芫秀在哪里?”
对方又沉默了。
傅希言不满地抱怨着。
对面好似传来拉开椅子离开的声音。
傅希言骂骂咧咧地从钱庄出来,在路边摊上买了一块胡饼,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和洛阳当铺不一样,这个钱庄看似普通,可走在里面,总有一股森冷阴暗之气在周身环绕,哪怕两只脚跨过门槛,走到阳光下,可是从里面带出来的阴森也是过了好久才能散去。
他开始怀疑楼无灾推测有一定的道理。楼无灾自醉楼的那番剖析,不只是为了在孤军奋战的时候拉个盟友而杜撰出来的说辞。
他们都清楚,所谓的容貌和《百孝图》都是表面的雷同点,他们几个私下里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关联。
比如与傀儡道的牵扯。
他与傀儡道的渊源似乎随着《绵柔拳》的出现渐渐浮出水面,他爹口中的娘家祖传拳谱的说法显然站不住脚。而楼无灾,刘致远,建宁伯长孙次孙等人身上,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他无比好奇。
回到永丰伯府,下人们正慌乱奔走。他们身后,一头白虎正活泼地追来跑去,似乎觉得这个游戏十分有趣。
傅希言的小厮看到他,立刻冲过来,挡在他的面前:“少爷,你快走。”
傅希言受宠若惊。果然患难见真情,没想到他那自己一离家就要跟着回家休息的小厮,在关键时刻竟然以身相护。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傅希言一眼就看出白虎并无伤人之意,便道:“大家放心,其实它……卧槽!”
看着迎面扑来的巨大虎头,傅希言扭头就跑。
风中,传来他又急又怒地嘶吼:“谁把它放进来的?!”
……
“我。”
裴元瑾靠在软塌上,轻轻抚摸着狸猫的后背,气定神闲地回答傅希言的质问,那微微挑起的眉毛似乎还有几分对青年大题小做的不满。
傅希言控诉:“遛狗还知道栓条绳呢!”
裴元瑾说:“白虎不是狗。”傅希言居然有一瞬间被说服了,市面上也的确买不到栓老虎的绳——可这不是他放养野生动物的理由!
裴元瑾奇怪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怕白虎?”
傅希言说:“你不觉得他很大吗?”
裴元瑾嗤笑一声:“你也不小。”
……
你要是这么人身攻击的话,那咱可没法谈了!
傅希言说:“虞姑姑呢?”
裴元瑾说:“不在。”
傅希言:“……”真是谢谢你告诉我这种用眼睛都看得见的事实来证明我自己没瞎。
尽管裴元瑾在傅希言面前是嘴强王者,但是等虞素环将各地资料汇总归纳完毕出书房门,就看到白虎可怜巴巴地站在院子的右半边。
它面前有一条白线,白虎数次拿爪子试探性地往外伸,房间里都会出现一道劲气,把它跃跃欲试的爪爪弹回去。
“嗷呜。”白虎发出不满地吼声。
虞素环摸摸它的大脑袋:“你又犯什么错了?”
白虎想扑过来,又忌惮里面的人,只能焦躁地站在原地嗷呜嗷呜的诉苦。
虞素环进屋,看着用筷子喂狸猫吃小鱼干的裴元瑾,不得不感慨男人的喜新厌旧,果然可以印证在任何事物上。
裴元瑾解释:“此间主人不许它乱跑。”
虞素环说:“此间主人?你何时改的口?”之前不还一口一个胖子?也就他武功高,傅希言脾气好,不然早就闹翻了。
裴元瑾答非所问:“雨部准备的宅邸呢?我们搬过去。”
白虎进镐京时遇到些麻烦,若不是跟着它的电部成员亮出储仙宫令牌,又有永丰伯府这个明确的落脚地点,怕是连城门都进不来。
随心所欲惯了的裴元瑾对处处掣肘的镐京开始不耐烦。
虞素环无奈:“那傅希言怎么办?”
裴元瑾毫不犹豫地说:“带走。”
虞素环:“……”
她迟疑着说:“万一他不愿意?”她看得出,傅家内部很友爱,傅希言没有离家的理由。
裴元瑾意味深长地望过来,仿佛在问,怎么会有这个的选项?
虞素环道:“说起来,雨部昨天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风部在镐京开了一家当铺。雨部转交给了电部,等电部根据信上的地址找过去时,当铺已经在我们入城前一天关门歇业了。”
风雨雷电四部成立时,就严格规定它们各尽其责,不能交叉业务,如果举报属实,那镐京风部属于严重违规。
裴元瑾说:“这么巧?”
虞素环说:“电部打听过,这家当铺已经开了两年了,生意一般。”
裴元瑾说:“镐京风部主管事是……”
“谭不拘,谭长老唯一的儿子。”
裴元瑾微微蹙眉。
加急的官服终于在傅希言上任前做好了,他穿上试了试,果然和锦衣卫制服的效果相差甚远。穿着锦衣卫的制服,他胖得很明显,而司狱官服则很和谐。
北周经济蒸蒸日上,官员生活水平得到改善,主要表现在日渐肥硕的身躯上——这很合理。
司狱是都察院的属官,属于文官体系,只不过性质特别,身负监牢的安全,手下管着一群狱卒,所以以前也有武官担任。傅希言从锦衣卫调任,也算正常。
新单位报到第一天,他先拜见上级。左、右都御史和左、右副都御史四位大佬没见着,右佥都御史客客气气的见了,还勉励了两句,以傅希言的正八品级别,这份体面无非看在他身后背景的份上。
随后狱卒来见他。
他手下除了司狱卒,还有两个司狱吏,不入品,算是狱卒里的小头头。
傅希言又照着右佥都御史的话,依样画葫芦地勉励了一番,狱卒们听了都很是激动,觉得自己顶头上司虽然是羽林卫和锦衣卫出身,但听这谈吐,也是个文化人!
傅希言觉得大家既然已经说到文化方面了,那酒桌文化必不可少,约好了这两天下值后都去自醉楼吃饭,让他们安排好轮值。
两日磨合后,傅希言就成功融入了都察院这个小团体。
然后,立冬到了。
北周的规矩,这一日学生要去老师家帮忙干活。傅礼安、傅冬温都有各自的老师,而傅希言的老师和傅晨省是同一个。
傅晨省仰起头,看着高高胖胖的四哥,认真地说:“老师前两天还提起四哥呢,四哥跟我一起去吧。”
傅希言:“……”没想到都穿越了,还要接受来自小学老师的亲切问候。
“四哥要上班。”他说。
正在准备礼物的傅礼安闻言立刻反驳道:“今日不是休沐吗?”
找不到借口拒绝的傅希言只好老老实实地拎着哥哥准备的礼物,跟着弟弟上门拜访老师。
老师打开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傅希言对他发誓,他绝对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这人怎么来了”的震撼!
傅希言已在心里唱起了:我不应该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不过老师毕竟是老师,很快就收拾情绪,因材施教地对他们派活。
傅希言被派去院子里除草。
傅晨省和他的小同窗们就坐在廊下的鹅颈椅上,一边吃师母给的点心,一边督促他干活。
傅希言:“……”
这就是成年人的悲哀吗?
不,他才十六岁,明明也是未成年!
从老师家出来,傅希言温柔地捏着弟弟的发髻,问道:“老师前两天怎么提起我了?”
傅晨省不疑有他,诚实地说:“老师说,当初他学堂上有个不上进的,现在去看牢房了。”
傅希言:“……”
你可真是我亲弟弟啊,这都能认出说的是我!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