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傅希言说:“我们却有大收获。”
张大山目光一闪:“什么收获?”
傅希言勾勾手指,等张大山探头过来,他才压低声音,森然道:“有奸人要害我!”
因为声音太轻,张大山也没听清他说的到底是“奸人”还是“贱人”。
傅希言继续道:“昨天中午,有鸽子在我的饭菜里投毒。”
说到鸽子,诸人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房间角落的鸽笼。鸽笼蒙着一块黑布,里面悄无声息,看不出有没有鸟,张大山不自觉地解释:“不是我。我这几天都没放鸽子。”
“哦?”
“是吗?”
“真的吗?”
阴阳怪气的三连问后,傅希言不等他回答,就自言自语道:“有人害我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回营,亲自向指挥使禀报此事!”
张大山断然回绝:“公主下落未明,不可擅离职守!你被下毒的事,我自会处置。”
傅希言想:你想处置的不是事,是我吧?
傅希言不听,自顾自地说自己的命有多重要,一定要回去,忠心、耿耿也在旁边帮腔,张大山不胜其扰,怒道:“我已答应保护你,你还待如何?”
傅希言突然收声,从怀里拿出一大一小两张纸,小的那张递给他:“既然如此,我且信你。投毒的事我已经写下来了,你让鸽子送回军营,请楚指挥使和三皇子过目。”
为免张大山或楚光阳奉阴违,难为小小一张纸还硬挤着“三殿下共楚使垂鉴”几个字。
张大山看着这预先准备好的纸条,不动声色地收起来:“好。”
傅希言将另一张大纸递过去:“请小旗大人在这里签字按印。”
张大山皱眉:“这是……”
“就是你答应寄信的回执啊。”傅希言笑得天真又无辜。上面不仅写着寄信的事,连信上的内容也十分详尽,若三皇子到时候没收到信,这就是张大山阳奉阴违、毁灭证据的罪证了。
张大山勃然大怒:“你不信我?”
傅希言微笑:“大人是上官,应当知道明确权责的重要性。还是,大人一开始就做好了出事就拿下官顶包的打算呢?”
“休得胡言!”张大山铁青着脸,死死地盯着傅希言,盯得周耿耿都紧张地想打出老拳了,才扯开嘴角:“呵,我签就是了。”
张大山一边写,一边问:“你那边可有进展?”
傅希言自然也没有,叹气道:“或许公主根本没往我们这处来,留着也是无用功。”
张大山见他还想着离开,眸光一凝:“你可找过柳木庄?”
“找庄子干什么,公主认识庄里人?”
“柳木庄唐恭急公好义,素有‘孟尝再世’的美誉,有受伤的弱女子求助,他不会置之不理。或许公主如今就藏身庄内。”
傅希言想:他上次听到急公好义,形容的还是宋江呢。
他知道张大山怕他跑了,故意用柳木庄吊住他。不过他本来也不打算走,毕竟,比起大街小巷都走了个遍的裴介镇,外面更不安全,便顺着话应承下来:“多谢张小旗提点。”
出了客栈,三人在市集逛了一圈,忠心、耿耿兴致勃勃,一脸大获全胜的喜悦,唯有傅希言兴致缺缺。
傍晚回客栈,房门一关,傅希言叹着气,将张大山签名的纸条喂了蜡烛。
周耿耿大惊,想要熄火挽救,奈何火势太旺,一下子就将纸条烧了个干干净净。
傅希言将灰烬倒入恭桶,回头就看到两张被震惊定格的脸,不由解释:“鸽子投毒,张大山难脱嫌疑。他不签回执,我还有几分侥幸,他敢签,就说明已经下定决心不让我走出裴介镇了。”
周耿耿说:“那也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
傅希言说:“敌暗我明,要做最坏的打算。假设他的背后真是楚光,就不会只放一个人出来。别忘了,楚少阳还在附近。”
忠心、耿耿面色一凛。
“这张纸条是张大山的罪状,他一定想拿回去。与其东藏西藏,防不胜防,倒不如让他永远也找不到。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救我们一次。”毕竟,对方绝想不到他们会自毁长城,把证据给烧了。
周耿耿还在苦思,周忠心已露出了然之色:“小公子高明。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向外发消息了。”傅希言艰难地背过肥肥的两只手,露出了莫测高深的表情,“老鼠不动一动,怎么知道外面围了多少只猫呢。”手背得实在艰难,他忍不住发出了吃力的“嗯”声。
忠心、耿耿以为他在表达愤怒,忙单膝下跪,声音洪亮:“小公子放心,我们一定舍命护卫您的安全!”
傅希言被吓得不自觉松开了手,舒畅地吐了口气:“好,好。起来说话。”
忠心、耿耿对视一眼。公子这么相信他们,他们绝对不能让公子失望!
周忠心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
傅希言点头:“我也觉得有件事很奇怪。楚光为什么要派张大山来呢?”真的是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吗?搞刺杀竟派一个养鸽的通讯兵?
仿佛得到了有力的佐证一般,周忠心语气变得坚定了:“或许因为……他的流派很特别。”
“嗯?有多特别?”
烛火突然跳动了一下,照着周忠心的脸明明灭灭,营造出了十足的诡异气氛,才听他缓缓道:“傀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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