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拜谁?”
高个客人眼巴巴地看着他:“拜你啊。”
江辞无:“……”
高个客人羞涩地笑了笑,继续说:“我是张文耀的同学,正好今天预约上了鬼楼。”
“就想着拜那塑像,还不如来拜你真人。”
江辞无沉默了。
下一秒,柜台上多了个香炉。
江辞无:?
他一抬眼,只见宴朝一站在旁边,对高个客人说:“插这里。”
江辞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高个客人就迫不及待的把香插进香炉,双手合十,双眼闭上,对着江辞无许愿:“希望这次期末考试,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江辞无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淡淡的烟味萦绕在鼻尖。
不难闻,反而有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江辞无任由它放在桌上。
进店的客人但凡是听说过拜江老板的,不论是去鬼楼还是来买香火纸钱,都会多买点香,插进香炉。
江辞无没什么感觉,结束一天鬼楼辛勤工作的夜游巡使看的眼睛都红了,幽幽地说:“江老板,你还没死呢。”
“而且什么都不做,就能一直收到香火。”
江辞无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大概因为有人在给我的人设营销。”
“小夜,你想吃的话可以吃。”
听见第二句话,夜游巡使的红眼病瞬间被治好了,他凑到香炉前,试着吸了一口。
香火虽然不是烧给他的,但有了江辞无的应允,他的确能吸到一点了,美滋滋地趴在柜台上,扭过脑袋对王庞庞说:“老王,我觉得咱们要挂个牌,让这香炉更醒目一点。”
“让大家多拜拜江老板。”
王庞庞在便利店忙活了一天,不是很想动弹,看着电视剧,头也不抬地说对他说:“你去。”
夜游巡使:“我已经出了一份力了,挂牌提醒就交给你了。”
王庞庞疑惑:“你出了什么力?”
夜游巡使吸着香火,拍了拍桌子:“出了我的牌位。”
王庞庞:“……”
到了晚上,鬼楼歇业,香火店的客人也少了起来。
江辞无刚点开游戏,准备单排,突然收到一个好友的邀请组队申请。
他拒绝,还没来来得及点开匹配界面,对方又发来了邀请。
拒绝、邀请、拒绝、邀请……来回折腾了一分钟,江辞无直接设置成了拒绝邀请组队。
下一秒,弹出了对方的游戏消息。
【木木大少:你特么的一天到晚玩游戏,就是不能看一下微信?】
【江洋大盗:?】
江辞无瞥了眼这个好友的备注,没有备注。
他正要把人删了,又收到一条消息。
【木木大少:微信收钱。】
江辞无删人动作一顿,又看了眼他≈,切到微信,试着点开林衍天的聊天对话框。
之前设置的消息免打扰一直没有改过,所以林衍天的微信消息他都没看。
一段时间没联系,最近这两天林衍天又开始他发消息了。
【林衍天:在?】
【林衍天:有要紧事。】
【林衍天:你特么地还在玩游戏!】
【林衍天:还把我手机号拉黑了?】
【林衍天:江辞无!】
【林衍天:[向你转账10000元]。】
【林衍天:人呢?】
【林衍天:回来了没?】
江辞无眨了下眼,收了这笔钱,还是没有回他消息。
【林衍天:???】
【林衍天:你给我等着。】
发完这条消息,林衍天就没有再发了。
江辞无关掉微信,开始安安静静的打游戏。
一个小时后,晚上九点。
巷子里传来一道急促沉重的脚步声。
江辞无掀了掀眼皮,抬眼看过去,只见林衍天阴沉着一张脸,大步走进香火店:“江辞无!你他妈的回个微信消息会死?”
“非要我亲自跑来你这破店!”
他烦躁地了扯领带,眼下青黑,眼底红血丝,就连嘴边都起了几个泡,状态显然很不好。
江辞无瞥了眼他的身体,看到他周身萦绕着一块灰一块黑的阴气,明白林衍天为什么突然又找自己了。
他懒洋洋地问:“林大少有事找我?”
“废话。”林衍天知道他们俩之前闹得不愉快,先放了张卡到柜台上,对他说,“里面有五十万。”
“你帮我解决了,想要多少都可以。”
“这就当是定金了,”江辞无挑了挑眉,接过卡,卡上萦绕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说吧,什么事。”
林衍天张了张嘴,扫了眼坐在店里的王庞庞和宴朝一,沉着脸说:“先去我家。”
江辞无:“你先说是怎么回事。”
林衍天皱着眉头,烦躁地扯了下衣服:“你看不出来么?”
江辞无上下打量他,想到最近的邪神事件,问道:“你拜了什么不该拜的东西?”
林衍天微微一怔,连忙问:“什么是不该拜的?”
“有很多。”江辞无说,他不清楚邪|教组织到底搞出了哪些邪神,也不能详细地告诉林衍天。
林衍天呼出一口气,缓缓说:“我不确定,是我爸。”
“他……”他顿了顿,慢慢吐出三个字,“他病了。”
江辞无哦了一声,平静地说:“病了就去医院。”
林衍天:“……我当然知道!”
“医院治不了他的病!”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
担心江辞无不愿意,林衍天脸上多了几分着急,又说:“只要治好我爸的病,钱、公司股份,给你塑金身,你想要什么都行。”
“算我求你了。”
江辞无慢悠悠地起身,对他说:“我可以去看看。”
“但是不保证能治好。”
“先说好了,就算我治不好,定金也不退。”
那张卡里的钱本来就是勾引江辞无的,林衍天一点儿都不在意,听江辞无同意去看看,便松了口气:“走吧。”
“司机在路口等着。”
江辞无拿了点符纸小人,准备用林德庸试试效果,偏头喊了声宴朝一。
林衍天扭头盯着宴朝一,问道:“他也要去?”
江辞无点头,反问道:“你不想救你爸了?”
林衍天脚步顿了顿,不再多说什么,快步往前走。
林家住宅在三环建了个小庄园,从大门到主屋,开车就开了好一会儿。
下车后,还没走进别墅,江辞无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浓重药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腐烂臭味。
进屋后,只见满屋子都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阴气,墙上、地上、家具上随处可见,低头路过的佣人们身上也沾染着不少阴气,这里像是间鬼宅似的。
江辞无抬头看了眼,二楼的阴气最重。
林衍天:“我爸在二楼。”
江辞无嗯了声,跟着他上楼。
走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空气中的药味浓郁到刺鼻,那股隐隐的腐烂味也变得明显了。
林衍天没有直接开门,他停下脚步,低声对江辞无说:“这一个月来,我找过全国各地的大师。”
“都说没有办法,我托了不少人,上星期请到了清微山的大师,他也说救不了。”
“这两天我爸的情况越来越差了,精神也越来越差,你们等会儿……”
他顿了顿,换了种语气,缓缓说:“麻烦你们进去后,尽量注意点。”
推开门,看到卧室内的场景后,江辞无就明白林衍天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了。
林德庸赤|裸地躺在床上,只在腰腹处盖了个块毛巾,他的侧脸、脖子、手臂、大腿小腿等从头到脚、浑身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凸起肉块,每一处肉块都长着眼睛鼻子嘴巴,是一张张完整的人脸。
有男有女,又老又少,一张张人脸都似乎是活的,都张大嘴巴,起伏不定,往外呼着不同程度的阴气,像在求食似的。
忽地,长在林德庸侧脸上的人脸忽地动了动,没有眼珠的眼眶对向门口,似乎是看了一眼。
紧接着,林德庸脸色扭曲,喉间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江辞无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咋舌道:“牛逼啊。”
瞥见林衍天在看自己,他补充了句:“你爸挺给你长脸的。”
林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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