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拂晓,张教授陪着刘子风还在破译那份密码电报。俩个人眼睛都熬得通红,可脸上除了焦急,谁也没有一点儿睡意。
刘子风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窗外的夜色正逐渐地褪去,此时他又想起昨晚上湘云对他那文静而灿然的微笑,不由得担心起湘云的安全来。
张教授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示意他集中精力。
刘子风自觉得失态了,脸悠的一红,连忙把头埋下,又集中精力投入工作中。
张教授忍不住地问:怎么,还没有理出个头绪嘛!
刘子风点着头说:“日本间谍机关经常采用数字码,例如用‘1906’代表‘日’字,用‘0078’代表‘本’字,等等,这种方法最简便也最实地。但这个是用西文字母发的密码电报!”
“西文字母,会不会按照密码的规律,将这些英方字母依次进行了调换?”张教授小声地说道。
刘子风从张教授的话中受到启发,然后理了一下思绪,再次进入那些个复杂奇怪的密码,此时他突然豁然开朗,再经过尝试,终于发现电报密码的规律,将电码的a换成了d,将e换成j,以此类推,就成了这个西文密码。
这一发现让极度疲惫的刘子风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急忙把这若干个尾数连在一起,从中似乎看到了中文密码。
他飞快地写起来,又突然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摔,竟然高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刘子风激动地将破译出来的电文,送给张教授。
“小点儿声,当心把狼给招来了。”张教授提醒着刘子风,又急不可耐地拿起电文,仔细地看起来。
只见上面写道:“日观光船25日从台湾出发,途经澎湖岛,一日后抵厦岛”。
张教授看了一脸的激动,但转而又皱起了眉头。
“这个电报是谁发的?”
“电报的内容是否可靠?”
“如果是陌生人,为什么要发这个电报,其目的何在?”
这一系列的疑问顿时在张教授的大脑中浮现出来,作为谍报人员,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必须要弄清楚才行。
想到这儿,他疑惑地问道:“子风,你认为这份电报的真实可靠性几成?”
刘子风想了想:“我以为对方三次发报,都在重复着一个内容,而且发报紧张仓促,都证明了此人的内心急迫,他想急于告知这一重要情况,但又知道我们的联络方式,便采取了这种形式。综合以上分析,这个情报的内容应该是准确可信的。”
刘子风边说边看张教授的反应。
张教授点点头,又自言自语道:“是谁发的密电,日本人、汉奸、国际友人,还是抗日分子,唉,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糟,他们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意图何在?”他说道一脸的愁眉不解。
刘子风接话说:“此电报用的是一套过去不曾用过的全新密码。发电人员不可能是我们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这个基本上可以肯定。极有可能是……”
“可能是什么?”张教授追着问道。
“极有可能是‘海风’所说的日本反战同盟会的成员,如果真是的话,此人可以为我们所用!”
“你的判断依据呢?”张教授接着问道。
刘子风想了想说:“听高朋同志讲,他就曾接触过日本人中反法西斯阵营的同志,其中的代表为东亚同文书院的西里龙夫和尾崎秀实,他们还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张教授插话道:“这个我曾经听到过一些,后来呢?”
“后来在学习期间,中西功曾参与向来沪的日本海军学员散发反战传单,以及抵制1932年日军进攻上海的行动。可惜的是他们的行动被同文书院中秘密活动的特高科特务福田信一侦破,两人曾因此而被捕,后因无实据而释放,随全体学生返回日本。1934年,西里龙夫返回上海后,任日本新闻联合通讯社上海总局记者,不久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们利用自己的职业作掩护,曾构建了一张红色间谍网。这个发电报的人员,极有可能是他们反战组织中的一员。”刘子风说。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啦!”张教授长出一口气。
他想了想又说:“请转告‘海狸’,继续监听3号电台,想办法弄清发报人的身份。同时,电告‘海风’,请求对观光船的下一步行动指示。”
“是!”刘子风愉快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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