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洋子深深躺在吊床里,满足地享用她的筠连红茶,一边和银正恩愉快地聊着他那复杂难懂的话题。“在我的国家。”这是他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所有时间,人们吃米,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吃,不能吃没有的东西。”……的谈兴好不容易被压下来打发回厨房之后,黎日庆疑惑地看着小野洋子。他俩又恢复原来的融洽气氛,因这新生的轻松感而喜悦。然后,他告诉她可能有机会到国外去,他因为太过难为情而无法拒绝。“你的意思呢?你可以坦白告诉我。”“日庆,你是怎么了!”她的眼睛满是惊讶,“你会想去吗?没有我在身旁?”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然而从他妻子的问题,他知道,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她的手臂已经环绕着他,虽然甜蜜,却也扼杀了其他的可能。现在的他,早已过了做这种梦的年纪了。“小野。”他说谎,语带包容地说,“当然,我并不想去,我只是想,也许你也可以跟着去做些什么。”
看着她微笑,他再度理解到她是多么的美丽,一个会发光的女人,拥有奇迹似的朝气和高贵的眼睛,她对他的建议给予热烈的响应和拥抱,将它高举成为照耀她生命的太阳,全心沐浴在其温暖的光线下。她勾勒出一幅蓝图,为此而兴奋不已。
晚餐之后,她开始对这个主题感到厌倦,而哈欠连连。她不想再说,只想读一读《反社会的人》,整个人摊在长沙发上直到午夜昏然睡去。他温柔地把她抱回卧房后,却仍没有入睡,细细思索白天发生的事,隐隐对她生气,又觉得不满。翌日,“我将来要做什么?”早餐时他说,“我们已经结婚一年多,但总是在担心我们的未来,根本无法有效率地享受闲暇时光。”
“对,你是应该要做点什么,”她承认,欣然同意而带着玩笑的口吻。此类讨论已并非第一次,然而经常当黎日庆成为对话的男主角时,她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加以回避。
“对于工作,我并非基于道德和良心上的谴责而觉得必要。”他继续说,“我们常感到无聊,但我们认识的都是跟我们一样的人,他们群聚在这里,无所事事度过春夏秋冬,穿着运动服等待家族某人死亡之后的遗产,而没有试图去看看别人在做什么。”“你怎么变了那么多!”小野洋子批评,“以前你曾说,你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不能悠闲度日的。”
“别提了,那是因为当时我还没结婚。我的头脑可以高速运转,然而,现在它却像个生锈的齿轮,迟钝到什么也无法思考。事实上,我认为假使自己没有遇见你,我应该已在某个领域小有成就。然而,你却让悠闲变得如此微妙而吸引人……”“这么说,都是我的错……”“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没有。”她恼怒地打断他的话:“你让我觉得好烦!说的好像是我在阻碍你的前途!”
“我只是在跟你讨论,小野。难道我就不能谈……”“我以为你应该够坚强到可以处理。”“但如果跟你有关就不能。”“你自己的问题不要牵扯到我。你说要去工作,说了那么久,但我并不是在抱怨什么。不管你有没有工作我都爱你。”她最后一个字说得如此温柔,就犹如雪绒花轻轻飘落到坚硬的地面。然而,在当下,他俩都听不进对方说的话,彼此都忙于尽可能精准而完美地各自表述立场。
“我有在工作,做了不少。”黎日庆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但说出这么不成熟的话实在有失鲁莽。她笑了,其意义介于高兴和嘲弄之间。她痛恨他的诡辩,却又同时欣赏他的冷静。即使他长久以来都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她也从来不会因此责备于他,因为她相信世上没什么事是值得去做的。
“工作!”她讽刺地说,“你这个傻蛋!你这爱吓唬人的东西!工作,对你来说,就是不断整理桌子和调整灯光,在电脑旁努力码字,还有说‘小野,不要唱歌!’,还有叫嚷’银正恩走远一点,不要靠近我’,还有‘你来听听我写的开头’、‘我不会耽误太久的时间,老婆,你自己先去睡,不要等我’,还有大量消耗茶或咖啡,这就是全部。不到半小时,我听到你停止敲打键盘,一过去看,只见你又拿出一本书,说正在查阅数据,然后,就开始阅读,打哈欠,接着就上床,却又因为喝了太多浓茶,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月后,同样的事情再度重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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