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回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倒是无所谓:“都随你。”
从那以后,她开始叽叽喳喳说过没完。
“阿树,入冬了,好冷啊……”
“阿树,快看,下雪了!”
“阿树,花开了,这样冷的天,居然开花了,今年的花,开得可真早,我们去山上赏花吧?”
他看了她一眼:“那是梅花,在冬日盛开。”
她哈着热气,笑得眉眼弯弯的:“真好,竟有这般不畏严寒的花,我喜欢。”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用次年的棉花,给她做了件冬衣。
“阿树,你怎么什么都会呢?”
又一年,他做了一架琴。
他总在夜里弹琴给她听,缓解她的疼痛。
她明白他的心,所以只要他弹琴,她就坐在一旁,眉眼带笑地看着她。
“阿树,你弹得真好,怎么会弹得这样好呢?”
他笑:“想学吗?”
“想!”
他便教她弹。
调子,用的依旧与世间的不一样。
这样的调子,能缓解她的疼痛。
而这样的调子,也只有他能弹得出来。
后来,她勉强领略其中奥妙,也能弹得出来了。
因为他总在夜里弹,吸引了许多精灵来听,慢慢的,有一精灵留在了琴中,做了琴魂。
“阿树,给这琴取个名字吧?”她说道,“我看别的好琴,都有名字。”
那他的琴也得有。
他摇摇头:“不了,不需要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执拗的想要取,却觉得取什么名字都不好,最后便在琴上刻了‘菩提’两个字。
“这样,别人就能知道,这琴是你的,而不是旁人的,旁人抢都抢不走。”
他笑:“都好。”
之后,他依旧漫无目的地走,她也漫无目的地跟。
这一跟,就是几十年。
这一年,刚好是他历劫的日子。
为了不让她受到牵连,他同她说明缘由,然后才离开。
走前,她拉着他的衣角:“你会回来吧,对吧?”
她满脸希冀。
他本不想回来,也没什么理由必须得回来。
人终有一别,总归,得有分开的一日。
但她看他的眼神,过于希冀,像是蓄满了星辰大海一般。
他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嗯,会。”
而后,他便离开了。
但整整一年,应有的劫数却并没有来,他很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不对劲儿。
他与她约定一年之期,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回去见她。
他没想到,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是一具躯体了。
心脏被人挖了出来,骨头也给人刨走,就剩下一具皮肉,因着没有用处,被随意扔在了一边。
她的身上,满是伤痕,一处好肉都没有。
他抱起她,打算将她埋了。
他觉得有些难过,却没想过要救她。
总归,死了,对她来说并非坏事。
“你是她什么人?”一个过路的砍柴翁问道,“这丫头,听说是在等什么人,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想要她的命,她都不愿离开,看来,应该是在等你。”
砍柴翁说起她遭遇的那些事情啊,都感慨不已:“这小丫头,是真执拗,也是真能忍啊,骨头都被挖了,还死不吭声。”
“她就只求他们,留她一条命。”
“她说,她还在等一个人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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