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瓜子上缠着绷带,在霍伦大街上敞着怀,露出腰间插着的两只五四式,指名道姓的大骂‘霍伦大侠’卑鄙无耻,暗算伤人,不是人揍儿的!路过的人,有认识孙向东的,但大多数不认识,大家伙儿不知道‘霍伦大侠’怎么惹了孙向东,都围着他看西洋景。孙向东手里还挥舞着一把攮子叫嚣‘霍伦大侠’要真是个爷们儿,站着撒尿的,是个侠义之人,就别当缩头乌龟,就站出来和自己比个高低,比枪比攮子都行!”
众兄弟听得面面相觑,如坠五里雾中,不明白“老高丽”让“刀王”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儿是何用意。那个什么瘪犊子孙向东就不是好揍儿,他和“霍伦大侠”有何冤仇那是“霍伦大侠”和警察之间的事儿,与众兄弟有何关系。谁不知道“霍伦大侠”专杀人渣呀?谁让孙向东也是人渣呢。当然,众位哥哥不明白,只有战智湛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老高丽”已经在怀疑是他去杀孙向东未遂了,他自然也会联想到孙向东是凶手之一了。而战智湛是知道底细的,却不知为什么隐瞒了事实真相。
战智湛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肋的枪伤,拿出一颗大前门香烟,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克制住手的颤抖,点燃大前门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刀王”接着说道:“还有更蹊跷的呢。孙向东在那旮沓折腾了不到半个点,忽然来了几个警察,下了孙向东的枪,把他带走了。”
听到“刀王”说到这里,战智湛的心中又是一阵狂跳,也可以说是一阵狂喜。他虽然还是十分疑惑,不相信这是真的,但还是一厢情愿的想道:“难道……难道鲍局长真动手了?”
“四锛喽”狐疑的问道:“青山,你说清楚喽,你刚才说是谁抓的孙向东?”
“郝疯子”一拍大腿,不满的说道:“哇尻!我说老七呀,你咋净管闲事儿,他们警察狗咬狗一嘴毛,咱们哥儿几个管他谁抓谁干啥,正事儿还忙不过来呢……”
“老五,你别瞎寻思。不是因为孙向东抓过我,我就恨他。我估摸着这里边指定有事儿,海哥和二哥两家人被害了,没准儿……没准儿和孙向东这个瘪犊子有关……”“四锛喽”摇了摇头,说罢,看了看战智湛。
“啥?”“黄皮子”、“郝疯子”、“卷毛”呼喇一下子站起来。他们一起穷凶极恶的盯着“四锛喽”,又顺着他的目光转向了战智湛,就好像战智湛是杀害海哥和武友义两家人的凶手。
战智湛极力镇定自己,若无其事的扫视了一眼虎视眈眈的众位哥哥,见只有“老高丽”微闭着眼睛,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口中喃喃有词,纹丝不动。已知此时不能说错了一句话,否则后果难以预料。战智湛疲乏已极,不愿说话。于是,只是摇了摇头,意思是杀手里面没有看到孙向东。战智湛生怕众位哥哥不明白,急忙又补充说道:“那几个杀手都和俺朝了面儿,烧成灰俺也认得。孙向东俺是认识的,里边没有他。”
众位哥哥这才松了口气,纷纷落座。“刀王”这时才有机会回答“四锛喽”的话:“七师叔,抓孙向东的警察中,有人认出来两个是霍伦县公安局的,还有三个是市局的纠察……”
“老高丽”虽然眯着眼睛不知在念什么经,但战智湛相信他说的话“老高丽”是不会相信的,起码不会全信。就是外表粗野的“四锛喽”,也难说他能够相信。自然,他们不是怀疑战智湛是凶手,而是怀疑战智湛隐瞒了真相。也许,没准儿有谁还会怀疑海哥和武友义两家人被灭门时,值班的战智湛为什么那么巧会没在海哥家?也许,战智湛吃完饭回到海哥家之后,发现大祸已经酿成,羞愧和悲痛交织。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与孙向东,这才去找孙向东报仇。也许,有个别人甚至会怀疑战智湛和凶手有牵连。另外,天快亮了战智湛才打电话通知各位哥哥,这半宿的时间可是空白。战智湛有摩托车,找孙向东报仇完全来得及。
果然,“四锛喽”阴森森的盯了战智湛半晌,叹了口气说道:“老八,七哥知道你是一条讲义气,敢作敢当的汉子,有啥事儿别一个人担着。说出来,你还有五个哥哥呢!”
听“四锛喽”说到这里,战智湛的眼泪“呼喇”一下子涌了出来,差一点把武友义血书的事儿说出来。但考虑到血书关系太大,自己又答应了鲍局长。于是,战智湛哽咽着说道:“谢谢七哥!俺……要是有孙向东的……俺……俺第一个剁了他!除非……除非他先杀了俺!”
见战智湛泪流满面的样子,“卷毛”的心软了,他瞪着怪眼,埋怨“四锛喽”道:“老七,老八的为人咱们哥儿几个谁不知道呀?他都一宿没睡了,你老叮吧逼他干啥呀?”
“郝疯子”一拍脑门,说道:“你们瞅瞅!你们瞅瞅!还是老六说得对!咱们哥儿几个都伤心懵圈了,老八这么累,也不知道让他好好歇一会儿。累坏了老八,海哥和二哥也不能答应呀!海哥和二哥的灵位有咱们哥儿几个守着还不行嘛。”
见众人都点头称“是”,“郝疯子”大叫道:“‘二德子’!‘二德子’!你个瘪犊子跑哪儿撩骚去了?麻溜儿利索儿的送你八师叔去巴拉啦睡觉……‘二德子’!”
在众位哥哥的劝说下,战智湛几经推辞,这才随着慌慌张张跑进门来的“二德子”去巴拉啦名人会所睡觉。他,的确是太疲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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