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难免泛起一阵郁闷,对于朝廷派孔融这等不晓事的家伙来颇有些不快。
好在刘表亦年届花甲,步行迎天使入城门以示尊敬之后,便上了事先在一街之外备下的马车。
赵岐本欲上了自家马车,却听刘表道:“久不见赵公,有些许问题欲要讨教,不知赵公可否与表及文举同乘一车?”
“如此疑忌,汉南不得人主呐!”赵岐心知刘表是防备自己与孔融随员接触,心中叹息,面上却笑道:“荆州有召,自无不从!”
三人上了马车,刘表虚虚说了些往事,便问孔融道:“未知陛下可有明诏于老夫?”
孔融此时对刘表已是印象大好,知无不言道:“陛下只有口谕给成武侯。”
“难道皇帝避开曹操,让孔融带了话过来,莫不是让我诛曹操,清君侧吧?”刘表心中狐疑,皱眉看了孔融一眼,道:“天子以明诏传四方,动诸侯,方显郑重,陛下何至于以口谕传老夫?”
孔融道:“陛下说:‘荆州之事,先皇考托于皇叔,以皇叔之才,定可大治荆襄,朕久居深宫,不察汉南之情,不宜以片言以加之,致徒乱皇叔之治政。只有一事,朕如鲠在喉,不得不说。’”
孔融话说到此,刘表一脸狐疑,赵岐却只是缓缓阖上双眼。
孔融未曾注意二人表情,继续复诉在荀彧处看到的刘协亲笔之书,道:“‘天下播乱日久,董卓虽然凶暴,祸乱朝纲已极,尚且不敢篡逆,但有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受禄为厚,封官为高,天下有乱,不思国恩,不佐君王,竟至僭越,立朝称帝,朕深恨之。无奈朝廷虽有义士,却无军粮,朕意取穰城一地,安宛洛以兴,再请皇叔输数月之粮草,朕亲提兵,讨乱臣袁术,慑天下不臣。’”
刘表本来只是狐疑,可有可无的听着,待听到最后一句时,忽然而惊道:“陛下亲自提兵取讨袁术?”
做假寐状的赵岐此时也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眼中有精光外溢,一瞬不瞬地看着孔融。
孔融道:“确实如此,陛下重建了羽林卫,南北军,中卫军,羽林中郎将关云长豪雨之夜,领十余人,视上万精锐如无物,直入中军营帐中擒了夏侯惇。陛下意先领兵取了穰城,安定宛洛,再去讨袁术。”
关云长?刘表一时之间没有想到是何许人也,但他对什么十余人入万人精锐中军帐中擒下主将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
刘表感兴趣的是皇帝封的羽林中郎将和曹操麾下第一信重的夏侯惇交战,但他知道这等事在马车由城门到府中这点距离是说不清楚的,于是问了另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自有天下,陛下有意,老夫岂有他见。只是不知缘何陛下不以明诏宣此事于老夫,甚至连书信也不曾有?”
孔融道:“天子口含天宪,虽然书信,亦是旨意。陛下尝言宗室乃国之根本,深恐以明诏或书信与成武侯,成武侯为奉诏书旨意,乱荆州数年之积聚部署,以致于国有损,故只以口谕相与,如何决断配合,皆由成武侯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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