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文山皱了皱眉,他隐约察觉到了李易接下来要讲什么。
果然,下一刻李易便开口问道:“大人,敢问一个空的灰袋可以装多少白银?”
苏文山看向李易,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为对方的觉察力感到惊奇。
一旁,府丞崔怀恍然道:“灰袋装银数目有限,徐记银铺失银近四千两,宋丙所拿灰袋未必装的下。“
“所以只要试出一个灰袋能装多少银子,就能判断宋丙供词的真伪!”
李易与苏文山同时看向崔怀,不过却都没有说话。
此时,崔怀情绪异常高涨,那种即将辨明案件真伪的感觉很是上头。
“方才的灰袋呢,快拿来试试!“
听到崔怀的话,众人目光落在了地面上被斩成两片麻布袋子上。
此时,罪魁祸首,抱着剑的谢婵脸色微红道:“我再去找个灰袋!”
“不必如此麻烦。”苏文山摇头道:“三千六百两白银重二百二十五斤,一个灰袋足以装下。”
看向面色依旧如常的年轻人,苏文山压下心头疑惑,问道:“李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人,草民先前说过,证据就在脚下。”
李易蹲下身子,用手沾了些石灰后,方才重新站起。
将手展开,李易的声音沉而有力:“两位大人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很容易被忽视的问题。”
苏文山看着李易手上的石灰,隐隐觉得把握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切。
崔怀忍不住问道:“什么问题?”
不远处,抱剑而立的高挑女子也将目光放到了李易身上。
“问题很简单。”李易拍了拍沾在手上的白灰,说道:“宋丙前去银铺是为了修缮库房门墙,既然是修缮就要用到灰袋里的石灰。”
“而宋丙想要把二百多斤白银用一只灰袋运走,也必须要把灰袋腾空。但是两位大人看——”
指着地上铺洒的石灰,李易说道:“宋丙藏银子的灰袋里却还剩有许多石灰,那么除了这些石灰,灰袋里剩余的空间是否还能装下三千六百两白银?”
“断然不能!”苏文山惊讹了一瞬,随后思绪彻底畅通。
最近盗案频发,他只想大刀阔斧的尽快解决,心思却是没有平常缜密,竟忽略了如此关键的线索。
这些仿佛只是细枝末节的东西,却是可以验证案情!
崔怀看向露出恍然之色的府尹,疑惑道:“大人,灰袋里剩余的空间虽然装不下那些白银,但这灰袋里的灰却未必是当日宋丙剩下的,也有可能是他后来所盛,怎能凭此判断宋丙没有说谎?”
堂内,负责记录案情的典吏停下笔豪,产生了同样的疑惑。
抱着剑的谢婵黛眉微皱,亦是想不通其中关节。
苏文山看了眼崔怀,刚要回答却忽然止住。
侧目看向面色如常的李易,苏文山心头一动:“你来跟府丞大人说。”
李易微微一笑,解释道:“府丞大人若是不信宋丙所言,可以去银铺把修缮门墙用的材料刮下,看看当日所用的石灰占比有多少,想来应该是不到半袋。”
听到李易所言,堂内众人神色各异。
嫌犯宋丙此时面露感激之色,胡老汉则愣愣的瞅着眼前气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年轻人。
看着那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的相貌,胡老汉一时也不敢确认。
李易察觉到了胡老汉的目光,顿时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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