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任何办法帮助她。这件事你告诉那位凤凰女士了么?”
“还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接着是一阵压抑的,呜呜的哭声:“你没有看到当时那位女士的表情,你无法想象这个孩子是怎么出生的。”
“对于那个凤凰女士来说,这个孩子太过珍贵了,我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这对谁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打击,我做不到。”
外面的声音停了一下,然后再次响起:“早一点说总比晚说要来的好,凯西,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就我来。”
“谢谢……太谢谢你了。”
炫富直觉他们打算告诉自己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种恐惧又颤抖的心情迫使她抽出了魔杖,对自己来了个清理一新。
然后踏出了浴室,在两个医师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面,带着一点急切道:“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谈话,如果我没听错,两位刚才的意思是……有什么需要交代我的,是么?”
玄都眼神落在一开始进来的那位叫凯西的医师身上,对方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难过。
“凤凰小姐……算了,你先看看这个吧。”
另外一个医师叹了口气,递给了她一叠纸。
不多,大概只有三四张。
玄都盯着上面的诊断,忽然就觉得自己学了用了近十年的英文,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天书。
她看不懂。
什么叫感染导致诱发□□官衰竭。
心力衰竭。
什么叫,预估剩余时间约一个月。
什么叫,建议家属预先安排后事。
玄都喘着粗气。指尖用力到发白把这份通知书捏的像是破烂一样。
手指戳穿纸张的时候,猛然收手:“谢谢,我知道了。”
两个医师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惋惜。
两个医师离开后不久,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拿着一个奶瓶和一个手册,看着正在盯着婴儿发呆的玄都轻声道:“凤凰女士,我来给孩子做登记,请问……她的名字决定好了么?”
玄都眨了眨眼,看向她,在下移视线,看向她手里的本子。
一个登记册,上面已经印上了这个孩子的手脚印,血型出生时间都登记的非常清楚,只差一个名字了。
“安琪,她叫安琪,安琪·丘吉尔·古斯。”
“安琪?天使?这是一个好名字。”
护士抓着笔飞速的在册子上记下这个名字,然后伸手将奶瓶弄到了保温箱里面,隔着保温箱的手套,小心饶醒了刚刚得到名字的婴儿:“安琪,安琪,醒醒,吃奶了。”
被打扰了休息的安琪并没有生气,而是顺从的动了动手脚,张嘴叼住了奶瓶,开始进食。
玄都看着安琪那不过一个手指大小的手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头对护士道:“劳烦您看着她一会,我去上个厕所。”
“没问题,你快去吧。”
从新走进洗浴间的玄都并没有去上厕所,而是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再次抽出了自己魔杖,然后脱下上衣,手指按在胸腔上确定了心脏尖的位置,在用魔杖,也就是她伴生的金枝梧桐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锁成树枝样子的金枝梧桐抖了抖,尖锐的顶峰变的圆润起来。
“听话,我只是取一点心血而已。”
金枝梧桐又抖了抖,这是明确的拒绝。
伴生生物拒绝伤害自己的主人。
“梧桐,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只能用自己的爪子来,你知道我的爪子多锋利又粗的,如果到时候挖下去的伤口太大,不容易愈合,那不是更不好么?”
这下它不抖了,像是在认真考虑玄都的话,不过也没有考虑多久。
“快点,不然我就要自己动手了。”
魔杖尖端这才从新变成锋利的样子,甚至比之前都要锋利,像是刀尖一样,毫无阻碍的刺穿玄都的皮肤,扎进心脏尖上。
“嗯……”玄都咬着牙,忍着溢出口的□□。伸手接住自己的血。
和其他地方流出来的血不一样,如果是真正的东方凤凰凤凰,心血应该是金色的,但是在亚凤身上流出来,则是红色,掺杂着金色。
玄都躬身在洗漱池旁边,咬着牙忍耐着痛苦,用指尖凝聚魔力,一点一点的提纯自己的心血。
感谢奥利凡德,感谢斯拉格霍恩,这两位的教导让她对提炼材料再熟悉不过。
一团金色的液体球缓缓的在玄都指尖上成型。
跟随而来的则是眩晕和虚弱感。
金枝梧桐离开手掌,胸前的伤口愈合,整个人脱力几乎摔在地上,好在她拉住了洗漱池的边沿,才不至于有什么动静。
站稳以后,玄都看着手里那一小团金色的液体。
世人猎杀东方凤凰,亚凤,孜孜以求的东西。
能够愈合一切伤口,能使人拥有力量的凤凰心血,就在她手里,分量少得可怜,大概只有五六滴。
伸手捏住,然后从新整理了表情,清理了洗漱池,走出了洗漱室的门,走到了正在喂奶给安琪的护士身边,低声道:“让我来吧。”
护士看了她一眼,微微有些差异。
这个人是去上了厕所,还是去挨了一刀?就一两分钟的功夫,怎么脸色就苍白成这样了呢?
不过护士很明智没有多问,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给玄都。
“好吧,你需要像我这样,透过这个手套去抓那个瓶子,然后再喂给安琪,不过要注意,奶瓶上的这个缺口不要让它被淹了,否则安琪吃奶就会很费力。”
护士非常仔细的指教着。
“好的,谢谢,我知道了。”玄都慢慢的接替了护士的位置。
对方又纠正了一些细节,看她动作稳定以后,这才离开了病房。
确定对方不会在看到以后,玄都快速的抽出奶瓶,然后将藏在另外一个手心里面的凤凰心血放进了奶瓶里面,摇了摇,和奶混合在一起。
动作快到看不清,抢在安琪发现奶瓶不见,要哭出来之前,从新塞了回去。
尚且幼小的安琪一愣,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玄都连忙凑近去看。
在那双和奥伯如出一辙的眼缝里面,露出来的也是和奥伯一样,灰棕色的瞳孔。
这个孩子,像极了她的父亲。
幼小的婴儿察觉到了奶水味道的不同,但是对食物的渴望还是促使她用力的吞咽混了奇怪东西的奶水。
直到彻底喝了个干净。
然后安安静静的,再次陷入沉睡。
玄都抽出了奶瓶,打量了一下。
很好,血都被喝下去了。
玄都的眼神落在保温箱里的安琪身上。
“你一定会活下去的,安琪。”
“我保证。”
无论我将付出何种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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