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面是一摞纸,用个东西夹着,她随手翻了翻,只觉得这字写得苍遒有力,劲骨丰肌,仔细看,能找出一星半点平日里练字的痕迹,原来这就是玉如琢的字。
再看这里头的内容,竟是关于应嬷嬷上课的那些内容,而且还有好些是暂时还没有讲到的地方,所以,这个人是给自己提前做好了笔记?
最底下还有一幅字,谢颂华展开来,是兰亭集序。
不过略一思索,她便明白过来了,前段时间,玉如琢便说她可以开始临摹了,只是要找一副适合她的字不容易。
眼下这分明就是他留给她让她好好临摹学习的范本。
谢颂华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那个怂样,不由无奈失笑出声。
又有几分感动,虽然是奇奇怪怪的相遇,奇奇怪怪的相处,到底还算有几分真心。
到如今,他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不过他一晚上留下这些,看来是真的被困在指环里了,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自己说话,谢颂华抬起左手,像对着麦克风似的郑重地说了一句,“我会好好学的,一定不辜负你的美意。”
而此时大同的一座深宅里,寂然无声的内室,床上的男子幽幽转醒。
他的眼神最开始有一丝迷蒙,但是很快便转为了然,竟这样回来了。
这边他才略动了动,床外站着几乎已经老僧入定的男子立刻便察觉了,立刻撩开帐帘,大喜过望,“殿下,您终于醒了。”
萧钰浅浅地皱了皱眉,随即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属下这就去把独活叫过来给您瞧瞧。”
说完也不等下一句吩咐,立刻火急火燎地出去了。
萧钰看着头顶织锦的帐顶,脑中却莫名闪过谢颂华床上挂着的秋香色的素面帐子。
他嘴角浅浅地勾起,情绪莫名,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这个假千金能不能把东西学好。
不过这到底也不再与他相干了,横竖谢颂华不知道他是谁,他也没有留下任何身份相关的线索。
这段时间的相处,就当是一次偶然发生的意外。
百越很快带进来一个面色冷漠的女子,只是那女子在看到萧钰之后,脸上的冷漠便立刻转为了恭敬,连眼皮都不再往上抬一下。
一番把脉之后,独活轻轻摇头,“独活实在才疏学浅,殿下的脉象看来,并无任何异样,甚至与醒过来之前的虚弱截然相反,独活实在想不通为何殿下会昏迷这么久。”
萧钰将自己的袖子放下,抬手摆了摆,没有说话。
独活咬了咬嘴唇,只好行礼离开。
“把最近的战报及邸报都搬过来。”
陪在一旁的百越吃惊地看向他,“殿下,您这大病一场,眼看着才好,怎么好就开始操心……”
后面的话在他的一个眼神下,到底收了回去,没敢再多说一句,只敢安吩咐办事。
“殿下,有件事情……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
萧钰的目光一直落在公文上,时不时地提起笔圈上几个字,闻言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何事?”
“就是在您昏迷的这段时间,京城那边……却一直有您的消息传来,上面关于您的暗号和暗语都能对得上,属下怕这是您之前做好的布置,到底没敢违抗,都按照上头的要求照办了,可属下心里还是……”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地打量着自己主子的神色。
不是他胆小,实在是来往之事,过于重要,偏偏之前萧钰就说过,只看暗号不看人。
他这般做法,也不知道到底闯祸了没有。
可惜,坐在前头的男子脸上半点儿情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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