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从未发生过的。
李开点点头。
吕公著思索半响,道:“你以为如何?”
李开道:“我以为这是最好的解决之法,之前有许多官司,也是因为数目或者日期计算错误,从而产生纠纷,虽然其中有些是故意的,但大多数我们遵从民从私契,官为不理,不追究其刑事责任。我相信陈裕腾的态度,以及他提出的这个赔偿,是足以服众,就算判他坐牢,也不过是两年而已,然而,李四还得陪着他坐两年牢,这也不公啊!”
吕公著稍稍点头,他心里也很认同这个方案,他心里也不想判李四有罪,并且希望能够为李四讨回公道,道:“但首先还是得说服王介甫,他在朝中闹个不停,也不是个办法。”
李开道:“还得与张三商量一下。”
吕公著突然问道:“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张三要得这结果?”
李开是毫不犹豫道:“一定是的。”
傻子都知道,真将李四送进去坐牢,对张斐是百害而无一利。
吕公著闭目一叹:“他又赢了。”
吕公著当然没有自己去找王安石,因为他才是主审官,凭什么去请求王安石的同意,毕竟皇帝这回又没有让王安石参与此案。
但此案显然已经政治化,他必须得考虑到政治因素,他是选择先跟司马光通气,司马光也非常支持这个解决方案,于是司马光又跑去跟王安石商量。
如今司马光看到王安石也头疼,这说完之后,见王安石沉默不语,是苦口婆心道:“介甫啊,这可是最好的解决之法,一来,李四不但免罪,同时还获得巨额赔偿,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二来,这也足以威慑那些为富不仁的大地主,甚至胜过于让陈裕腾坐两年牢,毕竟有些人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
这不就是你想要得吗?”
王安石瞅着司马光,过得半响,他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司马光不爽道:“我与你谈正事,你笑甚么。”
王安石哈哈笑道:“我也没说不答应,你这般摇尾乞怜,旁人不知,还当我在欺负你,我王介甫又不是那张三,哪有这本事。”
“我呸!”
司马光直接一口唾沫喷王安石一脸:“好你个王介甫,可真是忘恩负义,可恶至极,你在朝中闹个不停,弄得大家是人心惶惶,都无心处理政务,亏你还有脸笑。”
王安石大袖摸脸,是得意洋洋道:“我若不闹的话,那李四能获得这赔偿吗?至于你说朝中人心惶惶,那是因为他们心里有鬼。”
他越说越发激动,手往外一指,“那陈裕腾是什么人,难道我不清楚吗?他明明可以凭借恩荫为官,他却选择回家做买卖,不到几年光景,就成为祥符县第一富商,难道他凭得是自己的本事?哼,如这种人朝中比比皆是。”
司马光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道:“你说得都对,我也赞成,但你有没有想过,此非我朝独有的现象,你若不想明白此理,那你就解决不了此事。”
王安石语气坚决道:“我想得很明白,在我看来,缺得不是手段,而是决心。”
开封府。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李开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斐。
张斐先是拱手一礼,然后才道:“小民希望能够减一百贯,为李四换回曾氏。”
这话无疑证实李开的猜想,笑道:“就怕曾氏不愿意再跟李四回去。”
张斐眉头一皱,疑惑地看着李开。
由于目前还在审理之中,为方便审问,故此陈裕腾、李四、曾氏都还未下狱,只是收监在开封府。
到底大家都是圈内人,这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是?”
“我叫张斐,是李四委托我帮其诉讼的。”
“你就是张斐?”曾氏眼中闪过一抹怒火,但马上她就掩面哭泣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我是无辜的。”
张斐道:“你先别哭,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也不是要害你,我只是在帮你回到李四身边。”
“你说什么?”
曾氏闻言,蹭的一下,就站了起身来。
张斐正色道:“如今只要你点头,你便可以回到李四身边。”
曾氏听罢,更是显得慌张,双手无处安放地紧紧捏着一起。
等得片刻,张斐问道:“你你不愿意么?”
曾氏一怔,又是哽咽道:“我都已经委嫁他人,又有何面目回到他身边。”
张斐道:“但是李四并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曾氏眼中含泪地摇摇头道:“我实在是没脸再回到他身边,我我甚至都没脸再活下去。”
言罢,她突然起身便往墙上撞去。
眼看就要撞到墙了,曾氏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惊诧地望着张斐,只见张斐正笑吟吟地看着她,猛然惊醒过来,面露骇然之色。
张斐笑意一敛,道:“放心,我可不是来钓鱼执法的,我也没这权力。我只是有一点好奇,你都已经如愿以偿,嫁到陈家去了,为什么还要对李四赶尽杀绝,据我所知,他对你并不坏,这一夜夫妻百日恩呐。”
曾氏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打扰了。”
张斐微微颔首,然后出得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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