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辨清到底是用什么食材做的。
从哥哥姐姐们嘴里蹦出来的词汇一个比一个怪,大多是外文译名。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中国老乡,人家送过来的回礼是朝天椒牦牛肉,流星啃了一嘴,眼泪都辣出来了。
这些热情奔放的人们非常喜欢强烈的味道,以往是流星拉着人去问星座,结果这回不必等他去问——车上返乡回家过年的人们,都把家庭住址告诉阿星了,要阿星带着伙伴一块去吃年夜饭,哪怕是一节车厢里的人们,也会一起提出这种邀约。
当时阿星就整不会了——
——感情这些哥哥姐姐是一家人?年夜饭也是一个大桌搞定?
不过,也容不得阿星想太多。
因为这些红石人说出来的东西大抵都是明哥眼里的垃圾信息——
——像隔壁家那谁又和那谁吵架了,或者是那谁家小孩最近考试成绩咋样了,因为考试成绩太差所以很生气,又把老师给揍了之类的事。
要说一两位是这样还好,流星还能乐呵呵的搭上几句话。
这车上三百多号人里,两百多个都是这样——他步流星再怎么乐子人,那癫狂指数也得蹭蹭往上涨。
在倒数第二节车厢,流星还能见到两排超级好看的小姐姐,在车厢外面现场做抖音直播。给观众们看地下世界的云旅游。
也不知道boss管不管这事儿,当时阿星就觉得,要是和明哥一起去做直播挣钱,整活环节里耍弄后空翻的事情谁来干?
最后阿星觉得自己已经有俩女朋友,也没去找这些直播团队要小姐姐的电话号码,可是等他走到贵宾车厢门前的时候,才发觉口袋里多了六张带联系方式的小纸条。
回头一看——
——好几个姐姐朝着自己抛媚眼呢。
这一幕吓得他猛敲贵宾车厢的大门,生怕纱羊小姐姐说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车上的喧嚣见闻到此为止——
——故事从这扇贵宾车厢的门扉开始。
没有任何人回应步流星,就像是贵宾车厢里的贵宾并不在这辆车上。
大门由厚重的白色大理石打造,上边镶着许多黑曜石。
这些黑曜石排列成三个方方正正的英文字母。
j·o·e
翻译过来应该叫乔。
或者是籍籍无名的人,普通人,平凡人。
“小哥哥!你是第一次搭这辆车吧?”身后有人呼喊着,提醒着阿星。
阿星也不知道那是谁在喊,毕竟这些个直播团队的补光灯和手机光源太多太杂,倒数第二节的车厢里人太多了。
隔着连接通道,阿星回话:“对!我来找的!是第一次搭这个车。”
远方又有另一位小姐姐热情地喊着:“弟弟!你找错地方了!那个贵宾车厢,没有人的!或者说——很早很早之前有,后来就没有了!”
阿星喊着:“啥意思啊?”
有声线清幽淡雅的女士用英文回道:“那一节贵宾车厢,原本是joe的位置——米米尔温泉集市在一百五十年前,发生了一次非常可怕的灵灾,传说间歇泉的幽深地底,出现了非常厉害的灾兽。”
又有小妹跟上,急急忙忙的形容着:“那头灾兽想要重新打开泉眼,痛饮泉水,变成神话里的四足飞龙。”
紧接着有个摄像大哥喊着:“joe打败了它,再也没有回来,连棍棒和石头都没找回来。boss就一直留着这个车厢,想要等这位回来。”
流星愣住了——
——他看向黑白分明的厚重石门。
如果说,贵宾车厢的大门装潢,与这位本人的特质有关。
维克托老师是热情的金红色。
那么这位joe,是没有感情的黑色与白色,是和明哥一样性情寡淡的人呀。
米米尔温泉集市里,有那么那么多红石人,从这个故事里听来,这些红石人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勇者战巨龙的机会。
除非他们打不过。
但是joe去挑战巨龙了。
还是一个人去的,打赢了,但是没有回来,只留下这个没有回应的车厢。
阿星更加好奇了。
他使出全身力气,咬紧牙关,想要推开这道石门——
——他想,列车的运力是多么宝贵的资源,boss愿意花大价钱,为夯实笨重的石门留下一个宝贵的位置,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吧?!
只可惜到最后,阿星也没能推开这道门,只得悻悻而归。
在圣诞节即将结束的时候。
雪明和流星下了车,照着车站广播的提示,他们要去见一位导游,也没说名字叫啥——住在米米尔温泉集市的地瓜大街,离车站不远。
雪明再次变成行李状态,让阿星提着,路过六月台的地下通道时,两人就觉着——这个米米尔温泉集市真的很气派,月台都比九界多了俩。
走出车站的时候,两兄弟拿着通行证,找货郎去问路——这才知道日志上的武德充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卖报的小货郎见到生面孔,热情的送来两支犀牛左轮枪,都是象牙雕作握把的高品货,是这座城市的见面礼。
这地界就没有什么枪械管制的说法——随时随地都能听见枪声。
雪明当时吓得差点变成阿星背上的树袋熊,瞪大了眼睛去看街头巷尾。
横街杂巷的摊烧烤位也忒多了,没有城管的说法,偶尔还能看见武装雇员用手枪的枪焰点烟,仿佛不这么做就不够自由奔放,时常见到岩窟顶端的窝棚落下来一两只倒霉的中枪燕子,叫商贩捡走尸体,剔掉弹片和骨头,连羽毛都不处理,烧烤架上就多了一道原汁原味带着雷汞火药气息的新菜。
整条地瓜大街在广场四十多尊大火盆的照耀下,是一片红红火火的颜色。
虽然远方还有灯火通明的楼宇大厦,但是欢迎新客人的火车站大街,更像是什么古早西方奇幻小说里的佣兵团集散地。
有吆喝着要拉人头去外边打猎的。
有大声喊征婚,条件要求年龄凑合,性别不限。
他妈的还有人想比拼美国传武居合术,一千个辉石币一局,赢家要给输家喂药救命,能救回来就行,不许打头。
最神秘的事情就是,在当地这种决斗仪式算是热门运动,马上就有牛仔去应约。
说时迟那时快。
隔了五十来米——
——射出去的枪林弹雨六连发,带着腥臭的强风吹到雪明脸上的时候,这个日子人连忙把小货郎送的犀牛左轮枪藏起来,生怕被热情的红石人拦住拉着他们比拼西部居合术。
两个小伙子提心吊胆照着地址,来到地瓜街的筒子楼里,找到了三零七号房。
只是那个场面看得雪明越来越心慌。
因为三零七号房在一楼,不在三楼。
整个筒子楼像是被炸弹轰过一遍,下边两层已经变成地下室了。听楼下晾衣服的大婶说,早些年有强盗团伙来劫车站,被赶进这座筒子楼,这个半开放式的猎奇户型是用rpg炸出来的,最后它也没完全塌掉,毕竟这是火车站边上的老楼,算黄金地段,石匠会的人赔不起这个拆迁款,当地住户将就着继续住下了。
从筒子楼里飘出来香喷喷的烤肉味道。
两人顺着那股味寻过去,就找到了导游。
他们的导游是个中国人,特别特别年轻。穿着一身屠宰场的衣服,披头散发胡子邋遢,看面相是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但是眼睛黯淡无光。手里提着一条香喷喷的脊骨,压根认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组织,算是给客人的见面礼。
这条脊骨晾在烧烤架上——旁边除了辛香料的瓶瓶罐罐和油刷以外,还有一把非常非常古老的枪械。雪明在纪录片上看过,是雷明顿武器公司的文物级产品。
导游小哥打了个响指,指尖的粉末和木炭的火星一起飘洒出去,雪明立刻从迷蒙睡意中惊起,仿佛精神元质在那一刻被辛辣的气味所唤醒。
导游小哥敲了敲身后三零七房间的大门,表明自己的身份,又对两位新客人打招呼。
“嘿!joe·英俊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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