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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西卡:“bbeens!大家来跳舞!”
报幕结束——那本就是1990年红白歌会上,樱桃小丸子的主题曲。
恩里克太太双手的鼓棒互击,紧接着敲出镲响,好比跑步比赛裁判手中的气枪发令。
所有的sventura·不幸都变成一句刚从洁西卡长官那里学来的,滚烫的ckydaze·撞大运了!
她用鼓点提醒着舞台上的伙伴们,快快释放热情。
四记超重音低沉鼓点带着键盘的tro前奏一起,要点燃整个体育场。
洁西卡站在话筒支架前,还有点紧张,有点怯场——她怕自己进快了,又怕自己进慢了。
没有排练,没有预演。
对于十六番制铁所的家属楼来说,每一天都是新的,每一天都是旧的,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
她僵硬地晃肩扭腰,头发跟着甩来甩去,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只知道有几百双眼睛盯着她。
第一句歌词唱完
“なんでもかんでもみんな”
有什么做什么,大家一起来!
那种害羞的意思,要她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但是——
——尾音还没结束。
步流星立刻嚎出一口干燥粗粝的烟嗓。
“oh!yeah!”
洁西卡马上接住:“——おどりをおどっているよ!”
一起来跳起舞吧!
“おなべの中からボワっと!”
从锅子里面噗的一声
步流星立刻跟着罗马音作了和声:“boato!”
噗的一声!
洁西卡立刻露出超开心的笑容,一二段歌词都搞混了——像纤细竹篙一样的手臂展示着阿星。
“お笑い芸人登場!”
搞笑艺人登场!
雪明在舞台上努力营业,跟着洁西卡像是演舞台剧似的,她怎样做摆手舞——自己也有样学样。
洁西卡干脆将错就错,把第二段先唱完了。
“いつだって迷わない!”
无论何时都不要迷惘
“キヨスクは駅の中!”
车站内的小商店
“そんなの有名!”
是那样的有名
“タッタタラリラ!”
哒哒哒啦哩啦!
他偶尔回头能瞥见,七哥在键盘与合成器两头来回不听双线操作,一边摇头晃脑的可爱模样。
还有阿星和发癫一样不时喊出的“gotgotgotno!baby!”
雪明想着——鲁迅先生不光写过《野草》和《热风》。
先生还说过,人与人的感情并不互通,但是雪明并不觉得他们吵闹。
因为鲁迅先生也讲过另一句,就像是应付老师点名准备的第二句——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那是一个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新年晚会。
七哥在表演之前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不过两个八拍就开始暴露本性,朝台下观众抛媚眼送飞吻。
那是一个鸡飞蛋打,混乱难言的新年晚会。
东亚文化圈里两个韩国柴油工程师朝台上丢了俩鸡蛋——说那个是胖子和小男孩,七哥当场就化身为专业的killer·杀手,要开着泥头车送这两根棍棒去异世界开始新的冒险。
那是用一串单薄的文字,很难很难说清楚的,难忘的新年晚会。
——那两颗鸡蛋被江雪明捡回来,在它们半死不活恢复原样的时候,用它做了一份蛋炒饭。
然后看着念旧的洁西卡长官打开patoast·前有痛苦,但是干杯!的手提箱,一勺一勺送去娜娜美嘴边。
洁西卡一边哭,一边喂,一边吃,一边想。
“这不还是隔夜的吗!?”
箱子里的娜娜美倒是没什么怨言,由于没有心血管系统的支持,她也不用琢磨太复杂的事情,吃了饭就吐出去,然后看着好姐妹给她翻开最新的漫画。
就这样,就这样——
——晚会结束之后,新年的钟声敲响。
尽管人生不会再转下去,英英幼稚园的老师们带着小宝宝坐上了崭新的旋转木马。
三位祸水红颜还有最后几件事要做。
他们来到b15区的大水塔,顺着丘陵小道登上高台,想查清楚家属楼的水源,查清楚这些类似黑泥油脂的物质到底是什么。
只是在登高爬山的过程中,他们的灵感在疯狂的报警,不论是雪明还是流星,哪怕是经过三次蜕变的九五二七都受不了那种狂暴的灵感压力——伏尔加的仪表盘上,灵灾浓度指数直冲90。
在登山小路的蜿蜒梯道上,他们冷汗直流头疼欲裂。就算有灵衣保护着,恐怕也没办法再往上去一步了。
丘陵矮坡之上,那座水塔在灾难发生之后,似乎被亡命徒重新建起来。能看见颜色不同的石砖和漆块。
只是距离太远,也看不出什么细节。
阿星强打起精神,捧着胸口的辉石往前闯,不过一瞬间就被灵感带来的神经痛刺激得昏过去。
原本辉石的明灭活动是非常有规律的,像是呼吸一样,会渐亮渐暗,但是就在刚才,阿星试图登山的过程中,胸前的护命符一直保持着最高亮度,在昏迷的瞬间断电熄灭。好比电器元件在应付超高电压时,不得已做的超频工作。
归根结底,总而言之——他们该回家了,这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七哥和雪明一人抱头,一人抱腿,把昏迷不醒的阿星扛下了山。
下山时,雪明还拍了许许多多照片。包括水源中的古怪沉淀物,水塔丘陵的整体轮廓。光秃秃的山脊,还有许多被子植物。最后是整场晚会的录像,以及每个亡命徒的安全规范指导书。
二十八个小时之后,步流星才醒过来,就看见雪明住在食堂里,和几个炼钢工人交流心得——可惜没有炉子,不然雪明会把这几个亡命徒吸干。
在家属楼逗留了七天,把扫尾工作搞完,他们收拾好行囊,要回家了。
最终雪明还是没能赶上阿星的生日,咖啡厅也没准备好。
就像是那座神秘的水塔,他们也没准备好,和维克托老师说的那样,想要探索更深处,身体和精神都需要化茧成蝶。
返程的路上。
江雪明和七哥说起那座水塔的事。
“七哥你应该比我们厉害得多。对吗?”
“可以这么说。”
“你都去不了的地方,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
“其实我能去我感觉我一个人应该能进去。”七哥解释道:“但是我的护命符被boss没收了,没有石头,我心里没底。”
“不开玩笑,你别诓我,七哥,有护命符,你就能去那个地方?”
“嗯!”小七的语气坚定:“我胆儿肥,能进去,但是出不出得来就不知道了。”
江雪明打开手机便签,写下电子日志:“那你能感觉到,那个水塔里有什么吗?”
“应该是一条连通内河自来水循环系统的水道。”七哥见过这座城市的基本布局,认真分析道:“至于水塔里有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维克托老师曾经和我透露过一些边角料,他说他要去调查一个主体,还有很多非常难对付的从属物——会不会这些从属物已经从高危地区跑出来了?所以我们才会感觉到那么强烈的灵感压力。”说道此处,江雪明很担心,他好不容易修好的社区,要是被什么莫名其妙的怪物给毁掉——这是什么日式谜语人的悲惨故事啊?
“应该不是”九五二七有理有据的分析着:“我见过很多很多怪物,能给我制造这么大的精神压力,多半是巨物,哪怕不是巨物,也和巨物有关。”
“巨物是什么?”
“说来话长,我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你回车站,找机会去大书库看看,就明白了。”
“哦!”步流星突然冒出头,掏出手机,“这是我昏迷之前,拍下来的最后一张照片!你们看看!”
三人齐齐看去。
那是阿星在矮坡山脚,照着水塔的一张仰望视角拍摄的照片。
照片的主体就是水塔,只是那种高压环境下,阿星的手抖个不停,照片没有定焦,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整个矮坡丘陵都拍进去了。
九五二七挠着头:“这个是不是很像”
江雪明打开画笔工具,顺着照片用红线标出丘陵矮坡的边角。
“这里的轮廓,还有裸露出来的石皮皱褶,像几根手指头。”
步流星紧张兮兮的:“会不会是喷泉广场的大铜雕?是那些巨人?”
“尺寸很接近,用五王议会的楼房高度当参照物,那些铜雕巨人保持蹲姿高度大约是一百二十来米,有三四十层楼那么高。”江雪明解释道:“如果这个矮坡的边角裸岩,算是它的手指,它站起来至少也有两三百米。”
步流星好奇起来:“要不要回去看看?”
“等我们的精神更加强韧,再回来探索吧。”江雪明熄灭手机灯光,“洁西卡长官,你对这些东西了解多少?”
洁西卡还沉浸在即将与朋友告别的悲恸情绪中,没回过神来。
“哦哦哦!那座水塔,听工长说,已经存在了很多很多年,其他的,不知道。”
追根问底,也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三人觉得光是瞎想,也没什么用。
——于是就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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