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江雪明低声对阿星:“你总能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冰雪聪明蕙质兰心。”
阿星挠挠头:“啥意思啊?”
江雪明吹着口哨,漫不经心。
“夸你。”
“可以哦!”维克托像是找到了生命中的珍宝,指着步流星手中的底稿:“你已经战胜了我对你施加的灵感压力,尽管看吧!”
“真的吗?!”步流星跃跃欲试,手指碰触信封的时候,就像是在拆生日礼物。
“真的!我非常高兴!”维克托的情绪高昂,与方才冷静淡漠的态度判若两人,开始催促:“快看吧!看看它!”
步流星像是找到了新的乐子,他扮作一副贱兮兮的样子,翘起兰花指,一手拈起信封的边角,又捂着嘴故作惊讶:“不会吧?维克托老师!我在看你的底稿哎!不会吧!刚才是谁说,底稿就像是作者的”
话音未落——
——雪明扯下信封,把稿子按在了阿星脸上。
紧接着他对维克托鞠躬道歉。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整个过程非常快。
快到甚至我没来得及形容江雪明是如何踩上椅子,拉近和阿星的身高差,把稿纸完完整整的按在阿星脸上的。
因为赘述这个过程很繁琐,理解它的顺序,非常影响画面冲击力。
“没事没事没事!”维克托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当这个小家伙在这场比试中胜出,对我的底稿不屑一顾时,我真的很伤心——但是现在他还愿意去读我写的故事,我实是在太开心了。”
“那么!”江雪明走上前去,把维克托带出凌乱的贵宾车厢,“乐子找完了!我要和你谈谈正事。”
两人走到车厢的链接通道,私底下打着商量。
江雪明掏出车票:“维克托老师,这是我的车票,你了解这个目的地吗?你去过这个地方吗?”
维克托接走车票,看见dd的英文字样,就立刻答话:“我也要去这个地方,我们在同一个地方下车。”
江雪明一时没缓过神来。
因为他心里一下子更住了。
这是要去的地方——
——雪明的乘客年龄才多大?才算第二次上车的小宝宝啊!
“别担心。”维克托细心解释道:“虽然我们在一个车站下车,但是去的地方不一样。我要去更深处——江雪明,你是第几次上车?”
“第二次。”
“那应该是在机关家属楼附近调查。”
“维克托老师,你不是第一次来?”
“有自主选择目的地的权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都是我们自己说了算。”
“机关家属楼?给我详细说说?”
“那你要答应我,听见这些东西,你不能反悔,不可以半途跑车站,放弃这趟旅途,这样会给boss添麻烦,boss也会把麻烦转嫁给我,我会很困扰的。”
江雪明思虑再三:“拜托了,请告诉我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其实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反而是一种幸福。”维克托瞥向贵宾车厢里,还有些顾忌,他其实不太敢相信雪明这个陌生乘客的承诺。
江雪明也跟着看过去——
——阿星在车厢中捧着底稿鬼喊鬼叫。
“这是什么东西!这,这些底稿”
“这种真实又刺激的观感,就是维克托老师修改之后的故事吗?”
“不像是初版在报纸上看见的那种阴沉恐怖的氛围,一切故事都发生在阳光和清甜的晨雾里。”
“这条断掌偶尔有血肉向我溅射过来,好比果冻或黏腻的玉米粉肉球或是手指肿胀如一根根德国白肠这种描述,却一点都不令我反胃”
“连贯的行文和恰到好处的隔断标点,把整个故事都变成了一个个干净整洁的房间,这些副标题就是房门上的招牌,让人忍不住想要推开它!”
“用奇妙的比喻来说,我颅骨里好像长了蚂蚁窝,它们把我的脑子蛀空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翻开下一页!”
“他确实是挺幸福的。”江雪明能从阿星潮红的脸色,还有兴奋的神情中感觉得到。
“你能理解吧?”维克托形容着,“是厨师做了一顿大餐,看见食客吃得干干净净,舔干净盘子,不浪费任何一点食物,心满意足的趴在桌上。”
“是的。”江雪明冒昧接上之前的话题:“未知的菜单和未知的目的地一样,充满了新鲜感,但是我还是想问清楚,毕竟我还在健身,不能乱吃东西——也不能像维克托老师一样到处乱跑。”
“那我详细和你说说吧。”维克托掏出钢笔,咬着笔杆子,在思考时他就喜欢这么干:“我们要去的地方,叫dead doll——翻译过来应该是死偶机关。”
江雪明立刻掏出日志本,开始工作。
维克托接着说——
“——我最近的一期小说,要写一个关于尸体的故事,于是去找boss求助,地下世界有没有一种,介乎于生死边缘的特殊地带,或者有没有一种半死不活的生物。它向我推介了这座机关。”
“它以前是什么机关?用来干什么的?”江雪明头也不抬,铅笔飞速在纸张上留下字迹,“如果它是车站的机关设施,所有的车站和贸易中转站能源站和科研站都有正式名称,为什么这个死偶机关现在要降格简写?难道它出过很严重的灵灾事故?”
“你的想象力和关联思考能力真厉害”维克托微笑着回答:“不过问题要一个一个问,我要一个一个答。我的工作室已经完蛋了,不如我到你的那节车厢”
江雪明抢答道:“坐下慢慢聊。”
维克托收好钢笔,准备动身:“除了这个目的地的消息以外——”
“——我还要托你办两件事。”江雪明语速极快:“第一件事,我想吸干哦不,向你询问一些作战与生存的经验技巧。”
维克托听见那个脱口而出又改口另算的前置动词,听见吸干二字时,他的灵感突然冒出来敲了他一闷棍似的。
后来就变得正常起来。
“还有呢?”
雪明指着贵宾车厢里还在嗷嗷乱叫的步流星。
“为什么没有了!?”
阿星眼里闪着泪花。
“玛格丽特真是太可怜了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拯救她!”
他将稿纸高高捧起,反复翻页。
“好想知道下一期的内容啊好想知道故事的后续啊”
雪明指着那个魔怔的步流星,对维克托诚恳地说。
“拜托老师,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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