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厉远赶回连氏商行时,已是下工时分,商行里的长工都陆陆续续回家了。
连北川那位少东家却坚守在岗位上,明摆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东西太苦,我顶喝不惯。”
霍桀皱眉放下杯子,蓦地抬眼,只见程厉远一脸严肃地走进屋内。
他立马意识到什么,不可思议地啧了啧:“不是吧?程大管家亲自出马都没办成?”
程厉远一径坐到墙边的方椅上,端起霍桀刚刚放下的那杯咖啡一饮而尽。
“你们太小觑那顾家大姑娘了,人家早把咱们摸清,她当众揭穿我是你连二爷的人。”
闻此,连北川无动于衷,伏在案上佯装审阅近期的清货单。
霍桀又忙给程厉远续上一杯咖啡,“顾掌柜有点东西啊。”
“怪不得顾老掌柜过世,能把茶舍交到她的手上。”程厉远感喟一气,继而又把顾青黛的话逐一带到。
连北川终于有了反应,将手中那支狼毫往墨盘上啪嚓一掷,“她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霍桀和程厉远面面相觑。
“二爷,不行咱们再想别的辙。”霍桀忙不迭地相劝。
程厉远忽从方椅上挺直身子,“二爷,我今儿见那买主有点眼熟,好像是……樊家三公子身边的人。”
“樊铮?”连北川和霍桀异口同声。
“顾青黛有点门道啊,居然能搭上樊铮那犊子。”
提起樊铮,连北川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和樊铮的梁子能追溯到儿时去。
不过那时候连、樊两家的关系还很不错,哪像现在都快要庆吊不通了。
怎奈这一次,连北川晚行一步。
樊铮在次日一大清早,就大张旗鼓地去往醒狮茶舍,亲自和顾青黛签契过账。
顾青黛也算咂摸明白,樊铮一点都不稀罕顾家老宅,他就是单纯地想恶心恶心连北川。
连北川想要得到的东西,他非得插一脚抢过来。
樊铮从顾青黛手里接过房契,第一时间就跑到连北川面前显摆一通。
还拿顾青黛和那几个滦城头牌青楼女作比较,都让他动起想要染指的心思。
连北川早过了冲动揍人的年纪,他面上处之泰然,回头就指使商会抄了樊家的医药馆。
那医药馆挂着羊头卖狗肉,暗地里其实是抽大烟的场所。
连北川早调查清楚里面内况,正惦记寻个由头下手,樊铮自己就撞上来了。
这种事屡禁不止,官家那边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商会联合官兵来了个人赃俱获,让樊家彻底栽下跟头。
樊老爷知晓以后,将樊铮捆起来痛打一顿。
连北川觉得还不够解气,又差人把樊铮在桃园书寓里包养红倌儿的事,捅到他未婚妻那里。
两家的婚事多年以前就已定好,只等未婚妻从女子中学毕业即可举办婚礼。
未婚妻是滦城大户家的千金宠儿,又受到新思想的教育,怎么可能容忍樊铮那浪荡不齿的行为。
未婚妻在家中绝食抗议,把父母亲心疼得够呛,到底和樊家解除婚约。
顾青黛是后来才听说的这些事,承认樊铮自作自受的同时,也算间接见识了连北川的手段。
他就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不过她无暇旁事,自拿到钱的那一刻起,就马不停蹄地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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