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两人抽着烟,开始聊些细碎的话。
没说几句,老头又端上来一盘菜——芙蓉鸡片。
看他上完菜又要走,孟时一把把他拉住,“平日里可没见这些菜。”
老头写菜单的小黑板上面,平时可都是木须肉、宫保鸡丁,炸酱面这类的家常菜。
糟溜鱼,芙蓉鸡片这些硬菜,可没见过。
整的孟时不好把相机拿出来,如果真拍这些,到时候有人过来点菜,老头说没有,那就很尴尬。
“我闲的慌弄这些?不累人啊?”果然孟时这么一问,陆老头就阴阳怪气了起来,“你今儿个是沾了上末的光,但该给的钱还是要给,承惠,给这二百就行。”
他下意识就忽略了,孟时就来过一次。
听老头说给钱,孟时不搭这茬,把他手松开,笑呵呵,“你把那菊花白拿出来。”
“还敢说!没了,没了。”老头抬手就要打。
“别骗我,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越少越不舍得喝。”
孟时伸手挡,“上次那还半瓶,少说也五六两,你一个人能喝到年关去,到时候酒气散了,又唉声叹气后悔,倒不如现在拿出来大伙分一分,喝酒不就图一乐,抠抠搜搜不局气。”
陆老头上次烧的一批酒就是孟时说的这样。
开始的时候可劲的造,剩下最后一瓶,下一批还不能窖的时候,便每天开几次瓶盖,恨不得一滴一滴的喝,最后酒气都跑没了,才又后悔。
真的是人越老心越小,活成了老小孩。
上次俩人聊人“人活着图啥”。
这老头拿出来,也就给自己倒了没多少,而且他就没打算请孟时喝。
孟时喝的那杯底一小圈,还是他厚着脸自己倒的。
“我……”老头的糗事被拆穿,一时语塞,然后又跳脚,“是不是妮子跟你说的!这妮子什么都往外说。”
孟时也不反驳,“她乐意和别人提起你,你心里该美。”
老头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
一说起爷爷,无话可说,那才叫悲哀。
虽说是这么回事,但要他承认孟时说的对,那万万不能,“她跟你说,我就不美!”
说完便转身“气冲冲”回厨房。
没一会,孟时就听里面喊,“在冰柜最下层,最里面,你别给我喝光了!”
孟时美滋滋的去把酒取出来,再拿两个小酒杯,给自己到了一杯,又给叶上末倒了一杯。
叶上末抿了一口,“这算我沾了你光。”
陆成康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和陈与的交流,“他对我就没这么好过。”
他竟然有些羡慕孟时能和老爷子,用这种方式交流。
这是他们父子之间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孟时对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指了指陈与,“你们这算谈好了?”
陆成康点了点头,“吴青这个角色归陈与了。”
他本来钟意孟时。
或许那个时候,孟时都没发现自己身上,有股子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抽离感。
这种状态、气质,很符合吴青的人设。
但妮子在演唱会上说的没错,他现在和这个世界,和自己握手言和了。
于是就感觉不对了。
而陈与不同。
一番交谈下来,无论是人生经历,还有他现在内心的挣扎,乃至家庭环境,都让陆成康觉得就他了,吴青就该是他。
孟时把手里的烟点上,又给两人倒了一小杯老头的珍藏,“不用试镜什么的吗?”
都说国人在酒桌上好办事,这酒还没喝,事情就办好了,总归让人不踏实。
也太随意了些。
“我当初看你一个视频,就打电话让你看了剧本,现在和陈与都见面谈了,还什么试镜。”
陆成康这种得过奖的导演,拍他擅长的文艺片,有的是大把的人投资,而且什么都是他自己说了算。
“陈与有经纪人吗?明天就可以签合同,再有半个月就能进组。”
陆成康说着用眼睛撇孟时手里的酒瓶,示意他多倒点。
其实他不爱喝酒,但老头每次都把酒藏的严严实实。
现在他就有一种,小时候偷偷喝藏在柜子里的咳嗽糖浆的感觉——刺激。
无论多大的人都有逆反心理,越不让干,越是想。
就像现在看好叶上末的人不多,其中还包括陆成康,于是叶上末便铆足了气力,要证明自己能拍商业片。
甚至问第一次见面的孟时,轻雪传媒要不要投资。
这是骨子里出来的劲,很有力。
孟时晃了晃酒瓶。
瓶里撑死了就剩二两。
他小声问:“要再来点?”
陆成康点头。
孟时对他笑一笑,大喊,“老头,你儿子要喝两杯!”
陆老头手里拿着大勺,掀开厨房的门帘子,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陆成康。
时隔两个月,陆成康再次体会到了吃了屎一样难受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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