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自己没有什么话要说。
陆成康也不勉强,他回头对陆佳佳说道:“妮子,咱回吧。”
他花了两个多小时听完这一屋人各自的观点,然后突然不想在这里待了。
他感觉这些人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双眼,亦或者都是在装聋作哑,没什么意思。
而且吊唁这种事情,心到了就行,没必要非献朵花,再对家属说两句哀悼的话,才算来过。
陆佳佳跟着二叔从房间里出来,看向灵堂那张“另类”的遗相。
那是一张全身照,从拍摄角度看,拍照的人是蹲着,从侧面仰拍。
照片里的人笑容灿烂,长发迎风飞舞,双手张开拥抱天空,像是在等风的到来。
之前靠在门口抽烟的那个卷发女人,对陆佳佳说道:“这是他录完《麒麟》之后照的。”
两个小时的“访谈”中,陆佳佳对这个名叫罗珊的女人印象很深。
不是因为她是唯二的女性。
而是屋子里其他的人,都在说着自己的观点和想法,只有她说了自己的事,然后又对着镜头道歉。
97年,她在机场毒瘾突然发作,上了一辆出租车,像疯了一样让司机带她去买毒品,然后司机把她送进了警局。
这是国内娱乐圈里第一个被曝光的吸毒人员,来自摇滚圈。
二十几年的时间过去,这位国内摇滚第一女声,经历了戒毒、再组建乐队、解散乐队、结婚。
现在她的身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罗珊对陆成康笑道,“我老公也是个导演,有机会你们一起合作。”
她老公是法国人。
她目前定居在法国,这次回国是为了参加纪念楼三的演唱会。
“我倒是好奇,谁把你叫回来的?”陆成康突然问道,“是晋帆吗?”
罗珊对陆成康的问题有些意外,但还是说到:“是华石大陆公司的负责人张仁沛联系的我,我和他聊过两次,感觉这人挺有思想和情怀。”
她说着伸手一比划,“我们这些人能聚一起,他起了很大的作用。”
陆成康往外走的脚步停了。
张仁沛这人他知道,湾仔那边的“新民歌复兴风潮”是他推起来的,没想到现在跑内地来了。
罗珊说这人挺有思想和情怀,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陆成康感觉他更像一个商人亦或是操盘手。
这种人陆成康见过很多,前一刻你还以为他和你志同道合,大家肩并肩一起发声。
然后突然之间,他就转身和主旋律握手言和。
最后你发现这个人就在一瞬间你不认识了,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老板”。
罗珊看陆成康对这件事有兴趣,于是继续说道:“据说一开始‘秦川’的演唱会就是他和三谈下来的,三出事之后,后续的处理也是他帮忙安排,哦,对了,好像华石有大动作。”
陆成康皱眉:“怎么说?”
他虽然认识不少人,但毕竟是导演圈的,这事还真没人和他说过。
罗珊点了根烟,“他们在圈里接触了不少乐队,不过他们好像没弄好,认为一个乐队重要的只是主唱,只愿意给主唱合同,不愿意把乐手一起签下来。”
陆成康回头看灵堂里那些盛放的鲜花,说道:“不是他们没弄好,是你要配合他们。”
这是一支艺术与资本的舞蹈,想上台最起码要把会踩痛人的靴子脱了。
我相信有一天,它会和主流音乐并驾齐驱,但我希望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而不是浮躁的拉扯。
陆成康明白了张晋帆这句话的意思,原来一开始自己就想岔了。
这根本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那样,圈里这帮人想借楼三的葬礼推动摇滚商业化进程。
而是有外人把楼三的死当成了一个棋盘或者说梯子。
这样看来,勉强算是半个资本的张晋帆和秦庆国,也看透了,只是没法说破。
所以这边也有人在发力。
只是现在一边是华石的张仁沛,不知道这一边下场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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