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回到阴风涧入口处,看到陆南枝正一脸肃穆的面向东方盘坐。
她面前横着红木金漆的矮几,上面杯盏香炉,皆是雕刻华美纹饰的金器。
陆南枝脊背直挺,理顺衣袖,摆正发髻,净尘术三扫其身。
白衣如雪,雅正端方。
柳枝取盐,陆南枝大袖遮面,洁牙漱口,末了点燃熏香,于袅袅青烟中双手抱丹,闭目冥想。
“她这是在做啥?”
江月白抓抓毛躁的头发,满眼不解的看着陆南枝,谢景山抱着双臂翻白眼。
“问你话呢。”
江月白胳膊肘撞了谢景山一下,谢景山气得咬牙。
“大家族的臭规矩,每日晨起一套仪式,头可断血可流,人前礼仪不可丢。”
江月白拧眉看向谢景山,发髻散乱,干草满身,衣衫歪斜,嘴角还有口水白痕。
同样是面壁思过,跟纤尘不染,贵气逼人的陆南枝比起来,他就是个乞丐。
嫌弃摇头,江月白抓下自己头上草屑咬在口中,半斤八两。
待到陆南枝焚香结束,江月白凑过去嗅着她身上清雅的香气问:“你每天这样累不累?”
陆南枝眼神微闪,“此乃陆氏家规,我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习惯了。”
“不喜欢就不要遵守了,你现在又不在陆氏。”江月白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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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没这些家规?跟个浪荡子一样?”
谢景山嘁声,“我家不兴这些臭规矩,况且我家又不是修仙世家,守着这些没用的规矩浪费时间,涵养要靠平日为人处世,可不是靠这些假模假式的规矩体现的。”
对于谢景山的出身,江月白和陆南枝都不太了解,他不愿细说,两人也不多问。
又是一日暗流汹涌,江月白精神依旧,陆南枝略显疲惫,谢景山欲哭无泪。
夜半时分,江月白放下符笔,舒展筋骨,今日画符一百张,成功三张,还不错。
陆南枝同谢景山齐齐松口气放下书,对看一眼,又不知他们为何会松气。
咕咕~~
腹中雷鸣响亮,江月白拧眉看向谢景山。
谢景山按住肚子,“不是我,我进来之前才偷偷吃了辟谷丹,能顶到明日。”
“不愧是二进宫,有经验。”
江月白夸赞一句,不是谢景山,难道是……
两人看向陆南枝,她神色如常。
“是我。”
咕咕~~
陆南枝默默忍耐,坐在案前保持仪态。
一瞬寂静之后。
“噗哈哈哈,陆师姐你在我心里高雅的形象全崩塌了哈哈哈,原来仙女也会饿到肚子叫哈哈哈。”
江月白捧腹大笑,谢景山用力憋着不敢多笑,他知道陆南枝日食一桶饭,饿了两天肯定扛不住。
陆南枝面颊羞红,神色懊恼,拧过身去不看江月白。
“筑基之前无法辟谷,饥饿乃是人之常情,有何好笑!”
江月白扶腰抹泪,嘴角酸痛,“好好好,我不笑了,我带你吃饭去。”
陆南枝猛一转身,眼神明亮,“哪里有饭?”
谢景山也是疑惑,“进来时所有能吃的都被收了,面壁就是要让我们挨饿受冻,你难道藏了吃的东西?”
江月白高深莫测,“那倒没有,但我知道一条路或许可以到十里坡,只要能到十里坡,我就能带你们回花溪谷,我爷爷是灵耕师,家里还能没有饭?”
“我们正在受罚,私自逃离不合规矩。”陆南枝拒绝。
谢景山兴致满满,“速去,我早都不想在这里呆了,你们花溪谷有什么好玩的吗?”
“陆师姐你真不去?”
咕咕~
陆南枝端坐如初,沉默不语。
江月白坏笑一声,不再多言,带着谢景山离开。
脚步声远去,陆南枝懊恼握拳,“竟也不知多劝一句……”
话音刚落,胳膊被去而复返的江月白拉起,“走啦走啦,赶在第七日之前回来就是了。”
一个生拉硬拽,一个半推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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