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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藏低沉的声音开口,恐怖的气血,如瀚海起波涛,狠狠拍打岸石,惹来炸响惊雷一般。
武夫一怒,血溅五步,比起李幼安这些书生,狄藏这等顶尖锻体武夫一怒,对于权贵们而言,威慑力极大。
大多数权贵都是入文院,极少数入武庙,除了那些武勋世家后辈,国公后辈等等,他们因为家门缘故,俱是会入武庙习武,观武魁石而得造化。
可是,入武庙是有代价的,需要入前线杀敌。
故而也止住了不少权贵子嗣步伐,大多数权贵官员子弟,更愿意入文院镀金,于文章墨香之间,就可搏得不俗名声,在朝堂上可相互扶持,青云直上。
狄藏的出现,就像是天平彻底被倾倒。
临安府中许多人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安乐的背后,竟是站着这么多强大且高贵的存在,所形成的力量丝毫不比秦相府来的弱。
安乐白衣胜雪,腰间佩青山与墨池,望着自己身后越来越多的人,脸上不由流露出一抹柔和的笑。
大理寺卿苏清客只感觉压力巨大。
老皇叔、传奇状元、大将军、元蒙驸马、一品诰命,当代武魁
这些皆是身份与地位俱在他之上的存在。
一位位如同山岳般压迫而来,让苏清客感觉好难。
“苏小子,我等也不屑于为难你,此次之事你也心知肚明,乃是秦千秋先派人杀安乐在先,三番五次的杀机,安乐反杀于我看来,屁罪浑无,若要硬加一罪,最多算防卫过当。”
“你若是硬要以大赵律法压我等,我等几人却也能扛起一二。”
赵黄庭佝偻着背,淡淡说道。
苏清客默然,这时候的他,当真是骑虎难下。
似是想到了什么,苏清客的目光一转,落在了安乐的身上。
却见这位白衣少年,面容上挂着温和的笑,对上他的视线,抱拳作揖,缓缓开口:“苏大人,可容在下且说一两句”
被诸多大人物压迫的有些难以喘息的苏清客,吐出一口气:“你说。”
安乐扫视四周,朝着赵黄庭,朝着李幼安,朝着花夫人等一位位站在他背后,给他支持的诸多强者们一一作揖行礼。
遂开口道:“安乐感谢诸位的支持与相助,秦千秋多次杀我,三番五次的算计与加害,一而再,再不可三,故而我心中意气难顺,莪虽为一介书生,但亦有匹夫之怒,遭遇不平,心意难平,自是以手中三尺剑求一念头通达。”
“故而,安乐杀秦千秋,无悔。”
“我如今尚且为春闱举子,如今金榜未曾公示,不可知我是否入榜,若我登榜,便可入殿前会试,根据大赵律法,苏大人在此期间无权拿我。”
“我杀秦千秋事出有因,并且乃秦千秋出手在先,故我若能在殿前会试上登临三甲,自可得一恩赦,归无罪之身。”
“若未曾登前三甲,苏大人到时候在来擒我不迟。”
安乐的声音萦绕在四周,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苏清客一楞,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好。
而安乐转身,面朝身后的赵黄庭,李幼安等强者,长揖后,道:“多谢诸位的鼎力相助,但诸位皆是清贵之身,莫要因此而污了一身清贵,落得他人口舌与把柄。”
“安乐斩秦千秋,为求念头通达,顺一口心头意气,但亦非盲目行事,却也保留一线生机,愿为一线生机而搏。”
安乐轻声道。
声音回荡在长街四周,回荡在望湖楼畔。
花夫人眸光微动,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欣赏之色。
李幼安和赵黄庭皆是满意轻笑,对于安乐的决定虽然意外,但却并不觉得奇怪。
李幼安笑道:“倒也是,你如今尚且在春闱之中,兴许可登状元及第呢又兴许可对谈圣师呢”
“秦千秋杀你,你反杀之,本不算什么大罪,我等以权势权柄保你自是轻松,但你既然欲要于殿前会试中搏得一身清明,自是也可以。”
“若是你能得一对话圣师的机会,甚至成那虚无缥缈的第七山主,那万罪不加身,也是得一轻松。”
李幼安的话语,直接给了安乐未来点明了道路。
若能对话圣师,能成为第七山主,那一切罪责俱是不加身,因为能对话圣师,能成山主,便意味着圣师认为你无罪。
就如当初秦相府前引动文曲碑中浩然气自证清白是一个道理。
安乐眼中微微一亮,但是光芒聚敛,朝着李幼安抱拳行礼,谢过对方的指点之恩。
对话圣师,并且争那即将开山门的第七山主身份
李幼安的话语让在场人皆是无言,如此看好这安乐吗
如今小圣榜尚且排在第十五名,殿前会试欲要登状元及第,希望都无比的渺茫
还言及要对话圣师还要争那即将开山门的第七山主身份简直是天方夜谭。
哪怕是花夫人、林四爷和武魁狄藏等人,俱是觉得这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了。
争第七山主之位可不简单,那时争夺的修行者不仅仅来自大赵皇朝,还有西梁国、大理国乃至元蒙帝国
大理国与西梁国俱是中土国度,而元蒙帝国本无资格争圣山山主之名,可大赵南迁五百载,沧浪江以北辽阔中土疆域俱数沦为元蒙帝国地盘,元蒙帝国此次第七山主之争,兴许也是有了机会。
安乐闻言,郑重点头:“当竭尽全力,自是一步一步登山绝巅,观一观那不同的风景。”
李幼安欣然一笑:“好。”
一旁的苏清客此刻也是反应了过来,他自是知道今日想带走安乐是不可能了。
哪怕秦相震怒他亦是做不到,如此多的身份敏感之辈,他若是真强行带人,怕是会被活活打死。
安乐既然给了梯子,那他自是顺梯而下。
“既然如此,那便祝愿安公子殿前会试一举夺魁。”
苏清客抱拳,道。
安乐回礼。
苏清客未曾再久留,带着满脸敬佩模样的曹孚,转身疾步离去,大理寺和黑衙的官兵,俱数离去,这等压抑的环境,他们是片刻都不愿呆下去。
那些本因巴结秦相,欲要来问罪的文散官元神俱是纷纷退走,生怕被在场几人怒而留下。
特别是那隐有彻底放飞自我的元蒙驸马,一把柴刀尚且在滴血。
“你小子,放轻松,殿前会试也莫要有太大负担,哪怕失败了,老夫依旧保你,老夫在,无人敢动你,这是老夫对你的承诺,亦是对青山的承诺。”
太庙老人赵黄庭笑呵呵道。
安乐心头一暖,另一边,花夫人亦是柔和开口:“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狄藏也是欣赏笑道:“初聚无敌势,此次杀秦千秋,你念头通达,无敌势更甚,观你气血自生玄意,锻体入第四境了吧”
“这锻体天赋,不为将可惜了,还是那句话,武庙随时为你敞开。”
“就算你殿前会试未曾登前三,也莫要怕,来武庙,武庙保你,秦千秋的手,伸不到武庙内。”
对于这些前来相助他的强者,安乐皆是发自内心中的感谢。
李幼安一身儒衫,看向安乐道:“今日临安府中自有烈烈风波,我带你去一处地方,就当避避风波,亦观一观不一样的风景。”
对此,安乐倒是未曾拒绝。
“御剑可会”
李幼安问道。
安乐一笑,心神一动,墨池驰骋而出,踩着墨池,安乐扶摇直上。
李幼安踏出一步,便漫步于他的身边。
二人飘摇着朝着临安府外缓缓飞驰而去。
不过,与此同时。
刚刚从皇宫中低眉走出的秦相秦离士,踏出皇宫的刹那,沐浴着冰凉彻骨的春寒雨水,一张脸扬起,顿时冷若冰霜,眼眸之中尽是悲意。
身上有一股磅礴气息交织,一步踏出便过了静街,再踏一步,便越过了西湖。
再落下一步。
便已然拦阻在了临安府城门口上方。
一身清冷的拦在了李幼安与安乐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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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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