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甚是无趣。
难怪武庙的武魁狄藏对文院那般看不上眼,文院皆是这般玩意,又有何值得看上眼的
“庸人扰扰,小人苟苟,心头整日装着便是算计与纷争,又如何能在修行和学问上大步腾飞”
“尔等且看好。”
安乐淡淡道,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但那些人群曲榜儒生,却个个面色微变,他们听出安乐之言,是对他们所说。
庸人小人
儒生们心头愠怒,几乎是下意识自动代入了身份,毕竟他们确实是举报了安乐。
曹孚腰挎擒贼刀,行至安乐身侧,客气作揖道:“安公子,你要去何处”
本来想擒安乐去黑衙的曹孚转变了心思,想看看安乐要做什么。
少年心头有意气,不像是会轻易低头之人。
兴许,是想要去证明自己未曾舞弊吧。
但曹孚很好奇,这样的事如何证明,毕竟,这等事情纷纷扰扰,宛如脏水泼身,轻易无法说清楚,若是彻查起来,没个数月真无法道清里面的弯绕。
安乐唇角挂起一抹笑,一阵春风拂来,撩动他发丝轻扬。
“去秦相府。”
安乐道。
曹孚愣住,随即面色微变。
他作为大理寺少卿,自是知晓林府与秦相之间的矛盾,安乐之所以会被冠以舞弊之名,除了机缘巧合与刘越交好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府关系。
可安乐这去秦相府是要做什么
但听安乐又说道:“可否请曹大人准备些东西”
曹孚眉头一蹙,又是去秦府,又是备东西,难不成是要去寻那秦相赔罪,乞求原谅
若真如此,那可当真白瞎了这一身清正剑气。
“公子需要何物”曹孚道。
“笔墨纸砚,外加长桌靠椅。”
安乐轻笑。
曹孚又愣了下,忽而想起安乐有作画的美名,难不成想要以画搏得秦相宽恕
“作画”曹孚轻疑。
“非是作画,安某之画只为值得之人而画。”
安乐轻笑摇头。
曹孚闻言,不由深深看了少年一眼,只为值得之人作画,暗中的意思就很明显了,秦相不配。
莫看少年丰润如玉,笑起如和煦阳光,但心胸傲意却当真刚正。
“好,我让人备齐。”
曹孚忽然来了兴致,想看看安乐到底想要做什么。
两人遂于长街上并肩而行,曹孚穿官服,腰挂擒贼刀,有贵气与官气冲霄,侧畔少年腰佩竹剑与墨剑,白衣宽袖,虽无贵气与官气,但那股清正之气,却更胜一筹,颇为吸睛。
大理寺与黑衙官兵跟在二人身后,黄显亦是忧心忡忡的跟在其后。
道路两畔,观热闹之人亦是跟随,文曲榜上儒生们,一个个冷眼相待,他们感觉寻得了安乐舞弊证据,否则安乐于文曲碑前,引出浩然,却又未得浩然加身是为何
沧州来的边戍军人韩狮,亦是挤在人群中,他仍旧在与儒生据理力争,唾沫横飞的争辩,维护着安乐。
然而,安乐先去了一趟燕春里,众目睽睽下,买了一壶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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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遂是再度前行。
一行人尚未临近静街,便有一辆华贵车辇行驶而来,帘布掀起。
林轻音与林追风顿时下了车辇,担忧的看向拎着老黄酒的安乐。
“先生。”
林轻音拜师安乐,如今自是发自真心的担忧。
身侧的曹孚却是浑身紧绷,手掌紧紧握着擒贼刀,面色凝重的盯着车辇。
因为车辇之中,有股让他心悸的气息与力量。
林府花解冰
“可需我出手助你”马车内,花夫人轻柔的声音飘出。
曹孚吞了口唾沫,刀再握紧三分。
花夫人若要强行带走安乐,他还真未必拦得住。
却见安乐摇了摇头:“小生自能证清白,花夫人观之便可。”
车辇内,花夫人心头也不禁涌现起了好奇,这等泼脏水之事,最是烦人,安乐也是正巧被逮住了机会,与刘越和徐顺有了牵扯,否则脏水真不可能无缘无故泼其身上来。
一行人继续前行,入了静街,不少百姓望而却步便不得再前行。
但文曲榜上的儒生以及韩狮等修行者,还有一些文人墨客,俱是跟随。
秦相府,大门前。
安乐一席白衣佩剑,如踩春风而至。
一旁已然有曹孚安排的人,扛着桌椅,拿着文房四宝。
安乐便让人直接将桌子摆在了秦相府之前,将文房四宝铺就于桌上,
端坐靠椅,安乐正对着秦相府大门,下一刻心神涌动,震动声音而出声。
“人活一世,只求一身清白,求心中一口意气,闻秦相言安某春闱舞弊,吾心中自是不顺,秦相官至宰相,位高权重,一言如山岳倾轧,少年不才,只能诗词文章为剑,斩此山岳,斩去无数如豺狼般的小人恶语,还得一朗朗清明。”文網
安乐话语落下,秦相府内,自有一股又一股的强横气机迸发,似有磅礴元神扫荡而来。
与此同时,车辇中的花夫人心神一动,人群中,看热闹的太庙老人亦是冷笑,屈指弹出剑气升空
诸多气机瞬间被压制下来。
安乐淡淡一笑朝着人群曲榜儒生招了招手。
三位儒生一脸懵逼,心中颇为抗拒。
“来”
安乐心神涌动,一喝之间,三人莫名心悸,犹犹豫豫下,还是走了过来。
悠哉坐在椅子上,安乐看着他们淡淡道:“我念,你们写。”
“这些诗词俱是我抄来的,我只念一遍,莫要写慢了,莫要手抖了。”
那三位儒生见安乐如此狂妄,不禁冷笑起来,心头涌起了几许较劲意味。
三人立于桌前,挽袖执笔。
安乐唇角一挑,提起老黄酒,猛地饮一口酒,酒液飞洒,开始吟诵。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一首石灰吟开端
一诗成,安乐顿了一下,再度开始下一首。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一首,两首,三首
十首,二十首,三十首
也不管典故,也不问意象,就是这般随口而念,万古奇才所引来的清晰记忆俱如滔滔流水不尽。
安乐饮酒大笑,心头一口闷气直舒而出,颂念诗词间,身上一股煌煌如大日,普照人间散污邪的浩然剑气,升腾而起
这一次,无太庙老人的遮蔽,自是如一头白蟒盘踞于身后,冲入云霄,撞碎青云
浩然剑气震震,文院曲碑亦是开始震动,与遥相呼应
一篇诗成,便文曲碑中便有一缕浩然气引出蔓延
文院之内,大夫子朱火喜,二夫子庞纪,三夫子王半山,三人俱是同时睁眼。
瞬息而已,便消失无踪,穿过了问心林,出现在了文院深处的庐亭之前。
见得文曲碑上,于白日间星光烂漫,有浩然不断涌溢
最后诸多浩然之气汇聚一起,宛若江流汹涌横空临安,朝着那秦相府方向而去,最后交织盘旋于那涌入长空的浩然剑气周遭,下落之间,尽数加诸安乐之身。
三夫子王半山忍不住揪了下自己一缕胡须。
“浩然,这般玩的”
大夫子与二夫子,俱是默然。
如此文采,引动诸多浩然
谁还敢说安乐舞弊
他们文院三位夫子就俱是不答应。
否则,文院无脸啊。
秦相府前。
安乐身后浩然剑气如白蟒腾空,盘踞四周,煌煌大日般的气息,让无数人感觉心头清明,不敢生半点鬼祟之意。
那三位抄录诗词的儒生,早已满头大汗,握笔的手都在颤抖,许多字迹俱是模糊。
抄来的这些诗特么是你抄来的
谁信啊
这等文采,这等才华一位儒生握不住笔,笔落宣纸,染起团大墨。
而安乐却依旧饮酒大笑。
一脚翘起,踩着椅子,一手拎起酒壶,腰间别那二剑,睥睨秦相府。
“再来”
“下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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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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