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挺对的，一抔水在手里，没走几步就漏光了，更别说钱。但纤细有纤细的好处，阿侯的手韧性很好，适合弹钢琴。

孔先生的手比较粗大，无名指和小拇指根儿的地方有些老茧。毕竟是考古学出身，亲自发掘过不少青徐地区的墓地，大墓也有，比如徐国国君墓。但是孔先生后来并不是很活跃了，学术论文中参与了讨论的，少之又少。本科的时候，孔先生就提醒过阿侯，叫阿侯将一些容易引起争议的问题，尽量避免或错开。阿侯这些年也见多了，孔先生的博士论文也读过，心里想到：估计是被某些脾气大笔锋犀利的先生批评过，老孔不想惹是非，无非是不想平添一身麻烦，又得罪人。

阿侯右手握住孔先生的手，左手轻轻摸着孔先生的小拇指。小拇指指背有一道约三厘米长的疤痕。孔先生解释道：这里是缝过的地方。

阿侯沿着小拇指指根儿慢慢往上摸着，突然发现下指节很大，于是问道：

导师，您的问题是什么？

就是小指不能活动，发不上力。

那以前呢？

以前小指蜷着，我要求医生把小指弄直，于是医生打了‘封闭’。后来虽然直了，但是也发不上力了。老孔眉头轻轻靠拢。

阿侯了然：应该是‘封闭’的问题。这封闭应该不是通常的一定比例激素加局麻药。阿侯这样想着，又在小指指头捏了捏，并慢慢往下，每到一处便问：

有没有感觉？

孔先生都说有。但就是发不上力。

应是关节出了问题，那东西太大，卡在骨头里，这医生或许不太行，死板得很，人家说让指头立起来，还就真只让指头立起来，别的都不管。阿侯这么想着，轻轻弯曲小拇指，问道：

这样有没有感觉？

孔先生表示没有。阿侯继续用力，仍是没有。直到小拇指弯到60°，往直角压时，孔先生才说：现在有点痛了。

痛就说明关节神经没有完全受损；不过也损伤的差不多了。阿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导师，您是关节处出了问题。有东西挡着，固定关节，但是因为太大，锁定了整个关节，加上手部神经可能受损，所

以小拇指无法发力。

那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可能，没有。还是去医院看看，照个片试试吧。

好的。孔先生的口头禅就是好的，有事问他也说，提出看法问他也说。孔先生就是太好说话了。不过中庸之道，正在于此。

还有就是平日里可以试着对小指进行专门锻炼，激活身体的修复机制，或许也能够恢复。

孔先生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阿侯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准备告辞。

孔先生亲自取了一个纸袋子给阿侯。

阿侯，拿个带子再走。

谢谢导师。您也要保重身体呀。学生告辞了。阿侯微微低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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