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词皱眉:“我从兄长那儿听说你被掳走,从京城一路快马加鞭的来找你,怎么会去寻太子殿下?”
“既然是大哥哥过来了,二哥是顶替了你的身份,跟在太子殿下身边?”令婵不理他的瞎话,自问自答,“这样可不行啊,二哥从小学武就不努力,他能管得动你那群边关来的糙汉军士吗?”
伪装成傅闻词的傅闻章尤在震惊,他嘴硬,“你在说什么呢,我就是你二哥啊!”
“你紧张的时候会咬牙,二哥不会。”
“……比小时候聪明了不少。”傅闻词默默放松了后槽牙,小声嘀咕道。
令婵好笑的拍了拍傅闻章的胸膛,声音轻快,“我一直都能认出来!之前是陪你们玩玩!”
傅闻词忍不住想起他们的少年时光,令婵总是乖巧听话,被他们忽悠着骗出侯府,一手牵着傅闻词,跟在两人身后,做哥哥的小尾巴。
笑容甜甜像个糯米丸子,又嫩又软,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喜欢,什么都想要尝试。
他和傅闻词轮流给她跑腿,买过大街上每一家店铺的商品。
他记得令婵冬天最爱吃张记的白糖糕,夏天喜欢清平坊的鱼脍,她是女子不能进去,就指使他和二弟去买,每次都要捏着鼻子忍受清平坊中浓烈的脂粉香气……
想到这些童年趣事,傅闻章不禁弯起嘴角,令婵纳闷的问,
“哥哥,你来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来保护你,”傅闻章眸光柔软的看着眼前的妹妹,罕见的露出了温柔的一面,“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
“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澹台时对我还行。”令婵笑着解释道。
“今天当着我的面,他都敢这样羞辱你!”傅闻章直皱眉,他伸手想拉令婵,“你跟我回家!”
令婵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掌。
傅闻章愕然。
冰凉月色下,令婵精致的面容无一丝瑕疵,平淡冷漠,仿佛是一尊玉做的观音。
无心无情,坚不可摧,不容污渎,更不需要谁的保护。
“哥哥,”令婵说:“我有我想做的事。”
我有我想做的事。
我不是需要谁遮风挡雨的雏鸟,不是柔弱无力自保的花儿,更不是必须攀附着大树才能生存的菟丝子。
退后一步的态度,是掷地有声的拒绝。
……
这里有很多树,高大,枝繁叶茂。除了营地中的植物被侍卫拔了个干净,周围依然围绕着大量的树木,密密麻麻的遮蔽人的视线。
澹台时从互相交错的枝叶中,看到了拉拉扯扯的令婵和傅闻词。
他一直站在这里,冷眼旁观,看令婵抬起脸,迎着月光灿烂又甜蜜的朝傅闻词笑,那么欢喜,那么活泼。
澹台时听不见两人说了什么,只能看见他们的气氛似乎冷硬僵持了一会儿,然后傅闻词一把扛起了令婵,不顾令婵的挣扎捶打,强行要将人带走。
“啧啧,”澹台时鼓了鼓掌,随着他发出声音,林地边的火把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橘红的光芒在他脸上跳动,妖异又鬼魅。
“千里奔袭,单骑救人,拥有这样深厚情谊的兄妹也会有争执?可不要起内哄,毕竟现在,人还在我这个大奸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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