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另一条小巷往里行,谢知筠遥遥就看到小巷尽头有一栋三层的青瓦白墙楼阁。
织绣有牡丹花的幌子在空中摇曳,欢楼上布满各色纱花,绚烂多姿。
谢知筠眯起眼睛,就看到幌子上写有牡丹两字。
卫戟负手踱步,同她并肩而行,道:“此处名叫牡丹楼,得名于其最有名的姚黄酒与魏紫酒,其余还有用花朵制作的糕饼,你应会喜爱。”
“倒是听说过牡丹楼,邀月曾经买过其牡丹饼和茯苓糕。”
谢知筠道:“不曾想铺面这般精致张扬,难怪生意好。”
卫戟正待说话,突然前方巷子里窜出一个蒙头敷面的男子。
他似乎正在躲避什么,闷头往前奔跑,就连撞到的阿婆都顾不上扶,只一味狂奔。
紧跟着他跑出来的,是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丈。
老丈拄着拐,一瘸一拐往前追,一边追一边声嘶力竭地喊:“抓住他,他是盗匪!”
老人家显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他声音嘶哑,脚步蹒跚,没跑几步就跌坐在地,任由眼泪滑落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
“抓住他,抓住他,他抢了我的钱。”
这条巷子本没几个行人,那老丈一喊起来,盗匪左瞧右看,顿时恶向胆边生,从怀中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他眉目狰狞:“都闪开,谁拦杀了谁。”
谢知筠愣在当场。
从小到大,她所见所闻皆是仁义礼智信,从未见过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即便琅嬛和邺州左近有数次战事,却都未波及谢氏,甚至都未波及至琅嬛,故而她几乎从未见过险恶人间。
那贼匪如同一个炽烈的火球,向着谢知筠和卫戟奔跑而来。
他手上的匕首一看就很锋利,两边开刃,让人心寒。
贼匪向两人狰狞嘶吼:“不想死就闪开!”
谢知筠知道自己应该躲开,可她就呆愣愣站在那,一动都不能动了。
那贼匪急得不行,匕首凶狠地摇晃着,似乎就要刺中拦路的两个人。
“让开啊,让开啊!”
就在这时,卫戟左手一伸,只微微一用力,就把谢知筠整个拦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总是像山峰一般,沉稳淡定,替人遮风挡雨。
卫戟右手在腰间一推,真正染过血的长剑便从剑鞘中疾驰而出,直奔贼匪命门而去。
须臾之间,寒光凛冽。
只听一阵酸涩的“呯”声响起,那贼匪被长剑一惊,疾驰而来的身形剧烈晃动,手中的匕首下意识往长剑一挥而去。
那把长剑锋芒毕现,在空中甩出一道冰冷的扇面寒光,剑尖直奔贼匪照面而去。
贼匪作茧自缚,竟使刀柄袭来的长剑击成刀锋夺面。
寒光闪眼,贼匪终于慌了。
他脚步凌乱,不由自主往后躲去。
但卫戟和长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卫戟稳如泰山,站立不动,右手一扬,便握住了长剑的刀柄。
那长剑是他的随身剑,跟随他出生入死已有七载,不说人剑合一,却也是得心应手。
只看那长剑在卫戟手中犹如一条银龙,直奔贼匪脖颈而去。
这一次,似真要夺命。
贼匪方才凶狠万分,却依旧是个怕死的孬种,他脚下蹒跚,随着长剑的落点最终站稳了脚跟。
他把自己站立在了长剑的剑锋之下。
那冰冷的长剑就贴在他脖颈处,距离他的血脉只有纸厚。
不过眨眼功夫,一切便已尘埃落定。
卫戟握着长剑的手稳如古木,纹丝不动,他眉宇之间的笑意已经全部敛去,只剩同长剑一样的幽冷寒光。
“还跑吗?”
谢知筠听到他淡淡问。
那贼匪两股战战,上半身却纹丝不动,只要他一动,血脉就要崩裂而开,血溅当场。
贼匪终于害怕了。
“郎君饶命,我,我不跑了。”
卫戟没有看他,他目光往其身后一错,就看到被路过行人搀扶过来的老丈。
“老丈,这贼匪做了什么?”
老人家几乎要喘不过气,他咳嗽两声,先谢过卫戟。
“多谢郎君相助,这贼匪闯入我家中,偷了家中用来给孩儿买药的药钱,偷盗之后还不足够,甚至砸坏了我家的米缸。”
老丈如此说着,越发激动起来,站也站不稳,便直接坐到地上咳嗽。
“虽说米粮只剩了个底,却也不能糟蹋粮食啊。”
老丈又忍不住哭起来。
谢知筠此刻已经恢复了精神,她从卫戟身后行出,安慰那老丈:“老人家不必介怀,此人已经抓住,待府衙审问之后便能归还老丈家的银钱,若是能寻到其家宅,会让他双倍奉还损坏家什。”
那老丈原本满心悲凉,现在贼人被抓住了,又被好言相劝,不由抬起朦胧的老花眼,看向谢知筠和卫戟。
“多谢两位好心人,两位好心会有好报的。”
西市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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