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光给这个小女孩气力了,可是尽管背自己的力气是足够了,可是毕竟是用脚走路,更何况年幼的身躯背着比自己不知道重了多少的少年,本就残破棉袄鞋,现如今直接磨掉了整个鞋底,显然是已经到了极限。
栉理坐在车板上小脚翘起,用小手撕扯着脚上被磨坏的鞋子布匹以及自己污血凝固在一起的伤口死皮。
每撕下一片,小手捏着小脚,嘴中对着伤口处呼呼吹出几口凉气,以此来让体
表温度稍微降低,好让自己的伤口处减缓一点伤痛。
随着,栉理脚下的伤皮不断的被撕扯掉,露出了大片大片的伤口,紧接着小手摊开,嘟着小嘴,在双手处啐出些许口水,两只手不停的在自己伤口处擦拭掉一些污血碎石泥土残渣,待到清理干净,又把手伸进怀里,从内掏出一小撮不知名的草类植物,放入口中慢慢细嚼,一坨坨被嚼的有些稀碎夹杂着粘稠口水的草药一点点敷在自己伤口处,本就破烂的衣服上再撕扯几条布条包裹在脚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岁左右孩童该有的老练,待到伤口包扎完毕,拿起自己破损的鞋子细致的查看了起来。
看着被磨的破烂不堪的鞋子,栉理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一边哭还一边紧紧抱着自己怀中的鞋子,不停的哽咽哭泣。
正在赶车的老汉和少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嚎叫声惊道,老汉见状立马转过头对着栉理说道:娃儿,哭什么?怎么了
栉理揉着自己通红的双眼,不停的哽咽,随后缓缓说道:我的鞋子被磨破了,阿爹说了,脚磨破了不要紧,伤口好了慢慢的习惯了就会磨成老茧,就不会再那么容易受伤了,可是没有鞋子了,那脚就会一直受伤,这样我就不能再赶路了,我怕神仙哥哥嫌我没用就不要我了。
在说道不要我这几个字之时,哭声更显得有些急促,原先少年和老汉以为栉理是因为伤口疼痛或者鞋子磨损的坏了这其中之一或者二者都有才哭,可是谁曾想竟然是怕少年不要自己,把自己抛弃,才会在这嚎啕大哭。
少年看着栉理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受过多少伤的小脚,随后语气轻柔的回答道:不会。
栉理听见自己的神仙哥哥不会不要自己,忽而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哭泣声也随着肩膀微微颤抖,慢慢的停歇了下来。
可是又看到自己怀中的破鞋,眉头还是紧皱,拿着鞋子比在自己小脚上,左比一下,右比一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鞋子都已经不能在拆开重新缝合了,因为没有鞋底。
老汉看着这小丫头这副模样,砸吧着手中的烟杆,吐出一口浊烟,平缓的说道:娃儿,别哭了,阿爷送你一双,你左手边有个白布袋子,里面便有一双鞋子,送你了,别哭了。
栉理听着老汉要送自己鞋,面容倏地闪过一丝喜悦,可是不过是片刻,又对着老汉拼命摇头。
阿爷,谢谢了,不用了,我只求要个鞋底,我便可以了。
老汉砸吧着嘴,把手中烟枪放在自己脚边,挪动着自己的身子抓起刚刚跟栉理说的装着鞋子的布袋,从里面掏出一双精美的虎头鞋。
红鞋面,雪白兔毛粘鞋口,黄色绣制的虎耳,虎眼等镶边,红,黄,白间杂,轮廓清晰,小巧精致,轮廓惟妙惟肖,看着栩栩如生。
这鞋子刚一拿出便瞬间吸引了栉理的眼睛,从她记事以来,自己只在年幼之时穿过这鞋子,可是逃荒这么多年了,自己都快忘记这鞋子样貌了,现如今这里又在这里看见了,瞬间年幼时的记忆倏然涌现。
老汉看着栉理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鞋子,根本没有给她再一次拒绝的意思,直接就把鞋子扔到了她的怀中。
面容有些严厉的说道:娃儿,这鞋子便赠予你了,我看着这鞋子也分外碍眼,我进城买鞋那老嬷没有余钱找补,便拿了这一双鞋子抵给我,我看她可怜,便收下了这鞋子,可是老汉我就是不喜欢老虎,还想着回到村庄送人呢,恰好你鞋子坏了,这边赠予你,不许拒绝,要是实在不想要,就直接甩手扔了,省得碍老头子的眼。
说完,又挪动着身子到车头处,又继续吞云吐雾了起来。
栉理看着自己怀中的鞋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又把头扭向少年,少年见这小丫头看着自己,丝毫没有理会,直接闭目养神了起来。
小丫头扯着嗓子大声的对着前方的老汉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
阿理,谢谢爷爷。
老汉听见身后的栉理喊自己爷爷,一张老脸笑的跟个菊花一样,可还是没有扭头而是轻咳了几声。
粗哑的声音再次发出:不用谢,娃儿。
老汉继续砸吧着手中的烟杆,只感觉,今日的烟草较比以前多了些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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