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他道:“你跟皇爷说魏国公给了多少没有?”
魏朝道:“没问干爹前,我哪里敢说。”
张鲸点头道:“那你会说多少?”
魏朝想了想,道:“儿子还会告诉皇爷是一万两。”张鲸抚掌大笑道:“嗯,好儿子,你出师了也。”
这徐国公逃过了一劫,三品大员两淮盐运司使张邦礼就没那般好命,以贪赃罪被判绞刑,抄家,财产尽没入官。朱翊钧仍法外开恩,家眷未发教坊司。
其余八百多名官员和盐商,一体抄家,按律判斩、绞、流、免出身、免官、降职不等。
因熟悉两淮盐运的官员实在是缺的厉害,在张居正建议下,万历朝首批戴罪图功的文官诞生——两淮盐运司同知黄清等十几名犯官因被迫受贿,被判戴流罪图功,品秩降三级,仍留在原职使用。
有了这个先例,在内阁的王国光也背上了“戴罪图功”的头衔,连续一个多月没出现在京师风月场所,有点灰头土脸。
这一通抄家,朱翊钧和张居正都感到能过个肥年。——每年亿斤的余盐批发价四官文每斤,这盐到盐商手里之前,前端链条上每年约有五十五万两的利润被盐政司的官员私分。
盐商在两淮近六省的地盘上贩卖余盐,价格从十文一斤到三十文不等,均价大概十五文一斤。这每年百万多两银子为地方官和盐商瓜分。
朱翊钧给朱希孝等人算完了账,锦衣卫就去查抄。虽然因为很多银子都换成了田地和古玩等物,也挥霍了很多。但仍抄出现银四百六十万两——为万历元年太仓银子的一倍半。
现在朱翊钧有点相信,李自成在北京拷打崇祯朝官员,能刮出三千万两白银的历史传言——这大明朝遍地肥猪,遇到灾年就可以杀一批啊。
当然,这事儿只能在心里想想,过过干瘾——这反腐么,还要从制度上解决问题。再说抄家这事儿不着急,等新军练好了,内廷、外朝进一步理顺了再说。
朱翊钧给锦衣卫的交代是,所有赃银不得截留一两,全部按例入内库。但架不住张居正见天的旁敲侧击,从不停暗示到直接打听,最终朱翊钧终于被他烦的不行。
无奈之下,返给锦衣卫五十万两办案经费,剩下的四百多万,内库、朝廷二一添作五。张居正听皇帝说给朝廷二百万,激动得大胡子直哆嗦。
含泪禀道:“陛下圣明,我朝成祖以后,都是朝廷补内库。皇上今日之举,必万世称颂。——朝廷可以治河矣。”
朱翊钧这二百万,在自己兜里也没暖和几天,就被张鲸给要走了。
因为,随着两淮余盐案的尘埃落定,户部要拍卖天下盐场许可证——按朱翊钧的规划,皇家要占到五成。此举不仅有避免将来盐场被大资本垄断的用意,对未来更大改革也意义重大。
朱翊钧被张居正和张鲸敲了竹杠,两手再次空空。心中发狠道:“地主家又没余粮了——愁杀我也。嗯,我还是到南苑,打几个武学学员,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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