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增收”,就加快了火药的生产速度,对质量从不要求,只要能炸响、能冒烟就行,有时原料不够了,对硝、硫、炭的配比,也会临时调换。因此,火药质量越发不堪。
每年除了供给京营和各地官军的定量火药之外,多产出的那些火药,都通过地下渠道,悄悄卖给了京师的一个商人。
毕竟是军用火药,虽然质量下降,但对民间来说却依然是一个宝,因此供不应求。
和涂兴哲相比,阳武侯薛濂每年贪墨的那点火药钱,只是毛毛。
作为火药厂的管事者,这几人对涂兴哲的作为心知肚明,涂兴哲没想瞒他们,也瞒不住,于是就把他们也拉上了贼船,每个管事者每月都能拿到五百到一千两的“封口费”。
如果有人不听话,甚至想要告发,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了。
谁都知道涂兴哲是提督东厂大太监、内廷三公之一的王德化的亲信,跟涂兴哲做对,不就是跟王德化做对吗?
不要说这几个管事者,就是朝中的一品大员,恐怕也得稍微掂量一下。
因此,涂兴哲在火药厂顺风顺水,没有人敢跟他做对。
“臣等都是没办法啊,殿下饶命啊……”
几个管事者此起彼伏的磕头,都是喊冤求饶。
虽然早就知道了火药厂的不堪,但几个管事者的所言,还是让朱慈烺触目惊心。
“好大的狗胆!”
褚宪章一脸震惊:“居然连火药的主意也敢打,涂兴哲,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褚宪章的震惊,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作为兵仗局的掌事太监,他当然知道涂兴哲在火药上做手脚,贪墨了不少银子,但因为涂兴哲是王德化的人,不是他能惩戒的,所以他只能装聋作哑,但涂兴哲胆大包天的程度,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冤枉啊!”
涂兴哲冷汗淋淋,不过却不打算认罪,他连连向朱慈烺叩头,脑袋在地上碰的砰砰响,用公鸭一般的尖锐嗓音喊冤:“殿下明鉴啊,奴婢绝对没有做这些事!明明就是这几个奸人平常被我责罚,怀恨在心,今日血口喷人来了。还有,怪不得送到神机营的火药会有差错呢,一定是这几个人上下其手,坏了我火药厂的名义!今日殿下巡视,他们怕担责任,就把屎盆子扣到奴婢脑袋上了,殿下,你要明鉴啊……”
越说越气,一时怒气攻心,忽然跳起来,向那几个管事者冲过去,又踢又咬:“说,谁让你们诬陷咱家的?信不信咱家杀了你们?”
几个管事者吓得连声尖叫,拼命闪躲。
朱慈烺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他早就知道涂兴哲是一个猖狂的性子,仗着是王德化的亲信,在火药厂无法无天,但想不到在自己面前,居然也敢这么放肆!
“放肆!”
只见一个人影忽然蹿出去,狠狠一脚踹在涂兴哲的后背,将涂兴哲踹翻在地,涂兴哲倒地之时,额头撞到了地板,立刻就头破血流,头戴的纱帽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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