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不管怎么说,他所携来的七千骑,大半数都是来自河西各羌胡部落的族人。
若是自己强令而战,导致骑卒死伤太众,说不定还会被他人怨恨。
胜了,他无积功;败了,便是千夫所指。
何苦呢?
再者,此地离驻军在枝阳的魏延部不远。
万一魏延亲自领军潜行来战,他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故而,他领军归去后,也成为了贾栩屡次召集将率军议都不欢而散的诱因。
救援金城郡的出兵意图,终究还是要实现的。
既然袭击治无戴与白虎文两部、逼迫魏延回援之谋无果,那么,他们唯有强攻关兴部所立的营寨了。
何人麾下充任先登之士,就是争论不休的话题。
令贾栩愤慨难当的,乃是他与庞会、柯吾皆声称将自身步卒都编入攻坚先登,且暗中嘱咐督领张掖郡兵马的将率当众表态愿意共力攻坚了,但其他豪右及羌胡部落首领皆寻各种理由推诿,不愿共死!
因为酒泉太守黄华也在推诿,令他们有样学样。
黄华以守备辎重粮秣为由,竟声称他麾下仅能出两百士卒攻坚。
两百士卒,能堪重任?
且辎重粮秣皆堆放在大营内,有上万骑卒警戒,何须他麾下士卒守备?!
“竖夫!鼠目寸光,不足与谋!”
连续数日军议,纵使贾栩百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抑或放低了姿态让黄华共力,但仍旧被拒后,便愤然拔剑斫案怒斥,拂袖而去。
乌亭逆水,是西北地区,唯一从北向南而流的河水。
而驱马驰骋至大营外矮丘,目视着乌亭逆水的贾栩,倏然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就如这河水一般:众皆慕北,我独南赴。
他终于知道,为何昔日汉室失纲时,凉州有韩遂、马腾能趁势而起,但河西走廊却没有诞生称雄一时的人物了。
闭塞的环境,有太多坐井观天之徒了。
哪怕是曾经在中原地区任职过兖州刺史的黄华,都没有脱胎换骨!
一群鄙夫!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若是金城郡被逆蜀攻破,河西岂能独善其身。
哪怕日后朝廷能再度收复金城,雒阳庙堂必以坐看金城郡失守为由,将“边人治边”之政废除。
唉
或许,若是先前雒阳庙堂以敦煌太守张就为河西督将,或许此刻便是另一种局面了吧?
以敦煌张家在西州的威信,号令众人共力赴死,无人胆敢推诿不前。
而我........
难有作为。
一记长声叹息,驻马在河畔的贾栩,意兴阑珊的耷拉下了眼帘,让两岸枯黄的暮秋萧瑟在心头上点点晕开。
无独有偶。
于令居塞石头山之西,同样有一人驻马矮丘,眺望着入目皆萧条的荒野在心头上叹息。
他乃汉中护军,郑璞。
亦望眼欲穿的等待着,河西联军共力攻打关兴营寨哪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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