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沿路含笑给早就熟稔的甲士打招呼,待寻到句扶军帐时,却见他早就于帐外驻足而候,脸色且喜且急切。
郑璞见了,心有诧异,正欲出声问缘由,倒被他抢了先。
“子瑾,速来!”
话落,便大步过来,执郑璞之手拉入军帐中,竟还将军帐帘布掩上了。
“孝兴,这是何故?”
郑璞微愕,压低声音而问。
哪料到,句扶反而更诧异,反问了句,“子瑾竟不知邪?”
问罢,又搔着鬓角,“丞相授我兼领别部司马之职,以你为我副,竟未告知子瑾邪?”
喔~~~~~
原来授军职之事,且还是以我为你副。
郑璞这才了然,亦连忙催声,“我尚未知。孝兴且将此事,细细说来。”
“好,子瑾且坐。”
颔首而应,句扶虚引郑璞入座,自行坐下后,便开始悉数讲解。
昨日丞相诸葛亮与马谡商议罢,待郑璞归去后,还便让小吏去城东寻马忠归来了一趟,所叙何言,无人知晓。
然,马忠昨夜却是宿在了相府中。
还寻了句扶过来,叮嘱他不日将兼领别部司马之职,挑选五百賨人甲士为本部,以备前往南中。
但去南中将欲何为,却是没有说。
唯独说了,郑璞将以相府书佐兼领句扶之副,假司马。
甫一授职,便要前往南中?
何事如此急迫邪?
郑璞听罢,不由扬眉,讶然莫名。
而句扶讲解罢,还径自满脸苦恼作思虑,说道,“子瑾,我昨夜有思,以为丞相先遣我等去南中乃是充任前哨,探知敌情以及为大军寻落营等事。然,此事于庲降都督而言易如反掌,何故遣我等多此一举邪?但若非此职责,我却是想不出缘由了。”
闻言,郑璞不由莞尔。
心情畅快之下,亦忍不住戏言,“届时出发,便见分晓,你我谨听将令便是,何必思虑过多?莫非,孝兴欲为丞相参详筹画一番邪?”
不出意外,句扶闻言便横眉瞥眼。
迅即,又冁然而笑,“还是子瑾想得通透,我思虑如此多作甚!倒是子瑾,以后便归我节制了,可莫忘了这军中尊卑,不然我以军法责之!哈哈哈~~~~”
“好!届时我定对句司马唯命是从!哈哈哈~~~~~”
一阵笑罢。
郑璞敛容,轻声问道,“孝兴,马都督让你挑选五百甲士为本部,是从哪部军中挑选?”
“自然是从马都督军中挑选啊!”
略带诧异,句扶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见郑璞依旧不解,又解释了一番。
当年先主东征时,巴西太守阎芝曾发诸县兵五千人以补遗阙,遣时任汉昌长的马忠送往。但兵马送到,先主已败归永安,先主便令马忠暂代为掌之。后,马忠被丞相诸葛亮辟命为门下督,所领兵马也尽偕来成都,亦被打散分各属。
如今隶属马忠统领的,有三校之数。
相府的值守甲士,便有近半数,出自于马忠麾下。
句扶,便隶属马忠的小校之一。
因当年阎芝聚五千兵马时,汉昌句家倾出家资揽当地賨人,合家中扈从、宾客共计六百余人,让句扶引来投军。
是故,朝廷嘉句家忠义,素来厚待句扶。
哪怕如今调他入相府宿卫了,依旧在军中挂职兼领着兵卒。
今马忠让他挑选五百兵马,乃是因为隶属句扶的那一校兵马,大半都在相府宿卫,不能再随意调动,只能去其他两校兵马挑选而已。
呃
顿时,郑璞听罢,一阵哑然。
他这才知晓,原来眼前这位,竟是一直兵权在握的。
“孝兴,求你一事。”
沉吟了半晌,郑璞便昂头,目视句扶而道,“待朝廷任命下时,孝兴可否缓一日,再去挑选兵卒?”
“子瑾何必称求邪?不过缓一日罢了,我有何不可?”
闻言,句扶摆了摆手,又凝眸问道,“却是不知,子瑾让我缓一日,所欲何为?”
微拱手谢过,郑璞眼眸含笑,“我想去寻马都督,举荐一将才同行。”
言罢,见句扶茫然,又大笑,“乃休然兄也!”
“啊,竟是休然兄!”
三日后,朝廷诏令下,而早就与柳隐商议罢的郑璞,与句扶亦往城东疾行,寻马忠而去。
嗯,句扶主动谐行,乃是想共荐之。
毕竟,对于马忠而言,他的举荐要比郑璞分量重得多。
然而他却是白来了。
马忠甫一听闻柳隐,便两目灼灼,“柳休然竟愿出仕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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