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为了遮掩这些斑驳的纹理,庆云在远处依稀可以辨认出这剑的两面都被刻满了文字,大部分的文字都已经错金镶嵌,但是下面还有一些铭文错金并未完成。
那道人又紧张地在怀中摸索片刻,取出了一些亮闪闪的金银箔片放入一只石臼,然后再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了几滴银色的液体也滴在臼内。
庆云看到这里,大约也明白了,这是在用水银溶解金银,做成汞齐,然后用汞齐去填满铭文,再用高温将水银蒸发掉。
这种金错技术虽然不能让镶嵌完美的贴合铭文形状,但却最是简单易行。
庆云心下暗笑,这贼道人收集的那些金银,多半都是偷来的。
第一次可能计算的不好,或者没有偷足数量,所以没有一次将所有铭文镶嵌完。
今天趁綦毋道长赶工飞鸢,又去偷了些金银错嵌。
不过这把剑虽然器型不够美观,但至少也算是一把成品,且待那贼道完工,我在仔细问过。
庆云躲在侧首厢房的屋顶上,并未引起那中年道士的注意。
那道士活到细处,需要将汞齐仔细摸匀,也进入了心无旁骛的状态。
也刚好是在这当口,庆云感觉身后有风声起,却是小龙王到了。
他挤在庆云身边,小声问道,
“你这悄没声地突然跑开,多吓人啊!
这是碰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害的我在远处盯了半天不敢过来。”
“有贼!”
“一个贼,你就跟过来?
你知道自己暴露了是什么后果吗?”
“这个贼上过兰若后山。”
“你怎么知道?”
“你看他身上什么地方最不协调?”
“啊哦,一副穷酸像,就是腰间挂的那只勾玉不是凡品。”
“我见过一只一样的勾玉。”
“啊?在兰若后山?你又没去过。”
“我曾经随杨洌探过一次后山。
那里有一位传说活了百年,面容仍如少女的比丘尼,他的腰间挂了块一样的勾玉。”
自从小龙王与庆云浮戏一行,小龙王便对庆云细节处的观察力和记忆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刻自然也没有半分怀疑,
“有点意思,你是怀疑这个小贼摸上过后山?”
“万一呢?他有把柄在我们手里,还怕他不招?”
“那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等他把手里那把剑拾掇好。
此剑双面铭文,应该是某种仪剑。
这里面信息可就多了,也许记录了这道士的身份,也许讲了他想干什么。
总之,人脏并获,才能确保他耍不出花样。”
“哦,那等等……”
就在那道士开始用高温蒸去水银的当口,暅之也出现在了庆云二人对面的檐上。
庆云对暅之打了个噤声,稍待的手势,后者立即会意。
等到那道人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随手舞弄着手中铁剑跨出锻作间的时候,忽然感觉三股劲风自三面钳击而来。
他本能地生出了后退的反应,不料却一头撞在了一截铁塔般的身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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