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尊手刻佛像,一蒲团,一草垫,如是而已。
跑在最前的那个光头喘着粗气,指着小龙王埋怨道,
“你,你,怎么又是你!
上次就是你追进浮戏山把我找出来,非要让我去认那贼婆娘生的野种。
这次你又来寻我,准是没什么好事。”
若在平日,小龙王追上眼前这为王爷比丘自然是不是难事,
但眼下他身负重伤,狂奔一路,体力消耗也是不小。
那情形竟也不比对方好多少,
“嗯,哈这次你猜对了,事情比上一次棘手的多。
你在这浮戏山中躲来藏去,想躲的事情,终究还是上门了”
那元和听得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却发现退路早被庆云挡住,只有转回头来冲小龙王一声苦笑,
“小龙王,我眼下是一届出家人,你说你就不能放过我?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元鉴,他才是现在的武昌王。”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走,进去说!”
元和无奈地被二人夹持,逼入洞中。
小龙王向洞中一望,那真是窟徒四壁,不由啐道,
“你何苦这么糟践自己,把自己剃了个秃瓢,还住在这种地方,
哎,好歹以前也是个王爷……”
“哎,苦行戒律自然讲究些。
即便如此,还不是一样躲不过你这阴魂?”
小龙王在草席上随意坐下,和元和先叙了些旧情。
庆云这才听明白,二人原是发小,自幼相熟。
元和因为身负直勤信物,一直以来就是派系争斗的焦点人物。
他的父辈当年虎踞河西,势力犹在源氏之上。
时乙弗氏强盛,与其宗联姻,嫁了一个剽悍娘子过来。
元和与那乙弗氏素来不和,分房而寝,谁知某日乙弗氏竟然有孕,生了嗣子元显。
元和一怒之下抛妻弃子入山隐修,将烂摊子交给了弟弟元鉴。
他自己剃去须发,乃是大忌,所以哪怕是小龙王因为练功谢顶,也要叱他为秃驴。
那元鉴也是个不喜多事的性子,推脱王位不过,便主动交了六镇兵权,回洛郊做了闲散王爷。
可是诸派系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拓跋渴言侯极力撮合,将外孙女嫁给元鉴,心存招徕。
元鉴自幼便以聪慧沉稳闻名族内,怎会不知渴言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只有整日装疯卖傻,靠演技度日。
讲到这里,元和又叹一口气,
“我当年是怕自己不明不白死在这山里,才将隐修的消息偷偷告诉你。
原以为小龙王为人仗义,断然不会露了口风。
哪知道你听说后便要拉我回去认那孽子,我宁可和你翻脸也不回去。
第二次你就带了外人来,还要拉我跳回火坑,你,你!
小龙王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
小龙王摆手道,
“哎非也,非也。
庆弟不是外人,他是我的结拜义弟。
我既然带他来,那他自然就信得过。
我也并不是想将你卷进纷争,
我只想知道,那信物现在在你手上,还是在元鉴手中。
渴言侯会不会逼元鉴就范。”
元和沉吟了半晌,见小龙王锐利的目光一直逼视着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我自然不会将这个麻烦留给元鉴。
你放心,当年武昌王脉系的这块直勤信物,不会被用来对今上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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