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安伊伊顿时清醒了不少。
“我是怎么回房的?”
靳逸见她醒了,干脆合上了手里的大部头,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一边抱着人,一边看书,多年的习惯了。
靳逸下颌蹭了蹭她的发旋,“你说呢?”
好吧,肯定是这位把她抱回来的了。
想到一帮哥哥嫂嫂看着,昨晚那场景,安伊伊有些脸燥得慌。
“你不会把我叫醒吗?”
靳逸看着小丫头脸红了,全身的血液突然就涌向了一处。
“唔……”
……
这一晚下雨了,外面淅淅沥沥的,瞧着不大,却是冷到了骨子里,尤其那偶尔的冷风刮来。
雷竹兰一路跟车,就跟到了安家门口。
她想当安家的客人进去,但她不敢。
她知道那个男人在这个院子里就够了。
这是她活着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心动的男人。
今晚上看到逆光而来的他,她就知道,她一直纠结的答案在这里,这才是能配得上她的男人。
长的好看不说,一身的军装显得格外英挺好看,那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男人。
雷竹兰因为有这个信念,所以不顾天气变了,也一路尾随过来,这一晚上,虽然后边她没有机会跟他说话,但她耳朵一直竖直了听。
知道年纪轻轻却位居高位,知道他家庭非同一般,知道他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这让她的心一直砰砰砰的跳,好几次走神都被母亲视为不礼貌扯了衣角。
她甚至恨他身边的女人,为什么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她。
如果她能够早些遇到他,说不定那个位置就是她的了。
零星的雨点星子打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她竟然毫无知觉,依然痴痴的盯着能看到的所有窗户,但有好几道窗户都透出光来,她不确定他住在哪一间。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想起她的人正在跟别的女人共处一间房里,或许还干着夫妻间才会做的事,她就受不了的浑身颤抖。
不,不会的,他不喜欢那个女人,这是安家,她已经听说了,安家有四个儿子,他看到是被逼的,他是身不由己的,所以肯定不会跟不喜欢的那人做那事。
想到这儿,雷竹兰终于笑了。
如果灯光够亮,如果这会儿有人看到,估计会被她这个笑吓得惨叫连连,实在有些瘆人。
可雷竹兰不知道啊,她内心越来越雀跃,不过,也起起伏伏上上下下,在她的心里,靳逸已经是她的人了,而安伊伊则是被安家几个哥哥强压着塞给靳逸的,他们之间没有爱情的。
她的靳逸等着她来救赎。
就是这么个信念,让雷竹兰一直站在安家大院外墙下仰望,完全不顾自己被雨淋了。
她毫无知觉。
雨虽然小,但耐不住持久。
时间久了,身上还是潮了。
吴叔晚上总会习惯来外面走一圈,谨防有不怀好意的人盯上这座宅院,这也是年轻时后在大栅栏胡同里养成的习惯。
那个时候家里穷,一大家子挤在一线天的胡同里,一大家子人住十来平米是普遍的事,环境逼仄的厉害,可那个时候大家哪管那么多,只要白天有口吃的,晚上有个落脚地儿,那就让人满足了。
因为大家都艰难,但胡同里也或者隔壁的大杂院,虽然大部分朴实本分,但也总有那么几个死性不改的混子,偷鸡摸狗总少不了他们。
要是当晚睡沉了,第二天起来,指不定谁家养着下蛋的鸡没了,谁家养着生崽吃肉的兔子不见了,诸如此类的事虽然也不时长发生,但有一次就能要一家人的命。
大杂院里的吴大爷当时家里困难,偏偏小儿子还出事了,帮人家工地搬砖块被砸到了腿,工头不当回事,随便给点钱打发了走人,有时候,穷人没法说理,就那样回来,家里人虽然咽不下那口气,跑去找个说法,工头早有防备,去了就被一通打,说法没讨到,反倒是二哥瘸了一条腿,原本就雪上加霜的人家,这下子越发风雨飘摇。
但没办法,事情都已经出了,总得想办法跨过这个坎。
老两口跟大杂院的人这家借五毛那家挪几块的,还是把俩兄弟送去治病了,可治病花钱如流水,老两个供不起,上了药,把老二先带回来了,心想等明儿就把后院鸡圈养着的两只下蛋鸡给卖了,再去找人借点把老二再送去医院。
不妨当天晚上大杂院就遭了小偷,两只鸡被人拎走了,第二天大杂院跟翻了天似的,家家户户说着遭贼了,吴大爷心里一咯噔,连鞋子都来不及套上就冲去后院,这一看那敞开的鸡圈,两眼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醒过来那是痛心疾首,因为两只蛋鸡没了,大杂院里能帮衬的都借过来了,只能跟外面熟识的人借钱,可谁家有那个闲钱呢,连吃饭都成问题啊,就这,没有钱继续送看大夫,当天晚上老二就高烧起来,没过几天人就没了。
吴大爷一家大受打击,就觉得自己儿子没命是那偷鸡贼造成的,从此后便跟大杂院的其他户人家商量,轮流着守夜。
吴叔是从大杂院里走出来的,那段岁月可以说刻在他骨子里了,虽然现如今这个社会,治安是越来越好了,可他还是不放心,半夜总会起那么几回出来巡逻。
第一回出来,安家东墙站着一个没打伞的女人,吴叔没在意,只当是在树底下躲雨等人的。
第二回出来,女人还在,连位置都没挪一下,头还一直抬着看院内亮灯的窗户,吴叔这下子不淡定了。
“同志,大半夜的你不睡跑来人家墙外守着做什么?你有什么企图?是不是要我报警?”
突然兴致被打搅,雷竹兰视线移到吴叔身上。
这眼神,让吴叔一个阅历不浅的人都抖三抖,妈呀,这阴恻恻的眼神,他差点当女鬼跑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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