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天魁看来,无非六十六师和川军,为这个国家,民族,尽力而已,真的有有识之士意识到了平津的危险,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六十六师尽一份心里,是应该的。
“我看这小子做生意不难啊?”
“在春节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参观你们那个日进斗金的玻璃作坊,小山给我聊了一个下午!他给我讲,工业,讲究上下游搭配!就是玻璃作坊的原料纯碱,也是天津产出以后,经上海,沿长江,水运而来,玻璃厂投产以后,大量收购,重庆纯碱价格都翻了一倍,纯碱还是一些生活必需品!单独的工业原料,就更难了,比如印染厂,他的坯布来源棉纺厂,棉纺厂的棉花来源,又是海路过来的,印染厂也好,棉纺厂也好,原料,染料和机器,说白了,都是进口的,你让一个印染厂搬迁到永州,坯布来源怎么办?染料怎么办?关键是大力气把原料运进来,又要大力气把成品运输出去,产生的高额运费,豆腐搬成了肉价,打入销售价格,别说价格比洋货高了一倍不止,甚至市场上能被人挤兑死。”
罗家烈和秦国梁做生意是外行,可是会算账啊。
“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把棉纺厂一起引进永州,甚至看看有么有可以生产染料的化工厂,和外国人合资建厂!”
冯天魁拿染厂一作比较,两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那得花多少钱?”
“小山说,厂子都是小钱,交通不变,以及这种不便产生的运输成本,那才要命,其实我们河南,安徽,新疆都盛产棉花,论说直线距离,离四川很近,路太难走了,不走水运,根本进不来,他们从汉中到西安,翻越秦岭,说是官道,而且国民政府也在修筑公路,其实很多地方,汽车过起来非常困难,一路都在填坑,甚至几个陡坡地段,剿匪完了,都得把货卸下来,然后推着卡车爬坡。”
“我靠!”
“这特么是什么样的国家,什么样的四川啊。”
冯天魁嘴巴还没停下。
“实业本身的经营,有头脑卓越的民族实业家,很多困难都可以克服的,兵来将挡,天津是租界,外国人在哪里收不上税,可是周围的二十九军可以从产品运输销售等其他环节征税,当地未必愿意这些企业走,这才是小山之所以带这么多兵的根本原因!”
这件事复杂的程度,和困难的程度,远超秦国梁和罗家烈的想象。
脑子里嗡嗡作响,嘴巴还砸吧着感慨这混蛋小子!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小山这次去平津,他会拜访很多大学,不要他们迁川,来永州建设一个分校,我们出材料,人工,他们既可以派人来四川招生,也可以把一些用不着的资料,书籍备份迁徙过来!万一北平,天津有变,也有个去处!”
“哪得花多少钱?”
“建设花不了多少钱,水泥厂投产了,砖也是我们自己的,盖房子能花几个钱,这种大学养起来才花钱,其实养起来也花不了多少钱,著名的国立燕京大学,算是北平比较大的了,学生也只有千人左右!跟我们养两个旅也差不多!”
“那不和我们国立四川大学差不多?”
冯天魁望着窗外,他也很记挂这小子。
毕竟剿匪结束,他们就没有天天发电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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