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来抢劫的,索性就抢了宅院住呗。
不过这村子有点小,大批的贼兵就席地而坐,处处可见鸡飞狗跳,时时可闻喧闹声。
一只肥鸡突然挣脱开,扇着翅膀连跑带飞窜向一颗大槐树,眼看着就要飞上去了,一只手突然紧紧掐住鸡脖子。
只听隐隐咯吱一声,可怜的肥鸡眼睛一翻咽了气。
“滚,归老子了!”膀大腰圆的贼兵甩甩手上的肥鸡,另一只手拎起刀,冲着来讨要的小子喝道:“还不滚,要不要尝尝爷爷的刀!”
大槐树周围的贼兵看着眼巴巴离开的那小子,响起一片叫好声和哄笑声。
“好样的,陈麻子你抢东西真有一手,自家人都不放过!”
“那把刀就是陈麻子从王螃蟹那抢来的。“
陈麻子放下长刀,将肥鸡丢给同伴,“做熟了给爷爷端上来,别看了,到时候分你个鸡屁股!”
别看这次上岸劫掠收获不小,但也累啊,最关键的是吃的不好,好不容易看到只肥鸡,同伙们哪里答应,阵阵辱骂脱口而出。
陈麻子也不恼火,反而有些洋洋得意。
不远处的宅院门口,一位中年人正默默看着看着哄闹的人群,虽然和大部分倭寇一样肤色黝黑,但此人身上的长衫,挺直的脊梁,随风飘洒的三缕长须,都显示出他是个读书人。
中年人轻轻叹了口气,大槐树周围热闹的紧,但他知道,村落没有出逃的三十余人都被杀,尸首就埋在大槐树左侧,其中还有三个尚不能走路的幼儿。
“方先生。”身披软甲的徐海出现在门口,探头看了眼笑骂道:“这帮家伙……等下两只鸡腿给老子送进来,没看见方先生都没胃口吃饭!”
迅速换了个表情,让自己略微得意,但带着一丝谨慎,方先生回头温和笑了笑,“将军客气了。”
“要的,要的,只是两只鸡腿,都怕委屈了先生呢。”徐海大笑着搂住方先生的肩膀往里走,“要不是先生的谋划,这次哪里能一战功成!”
“那是将军神威凛凛,俞大猷不过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俞大猷在海上名声都不小,人人视他为大虫,哪里像先生说的这般。”
“那方某只能说,是将军善于识人用人,才有这般局面。”
“哈哈哈哈,说得好,这叫什么来的……刘皇叔遇上那谁谁谁……”
“刘备遇孔明,如鱼得水?”
“对对对!”徐海将方先生摁在桌上,亲自倒了两杯茶,嘿嘿笑道:“之前先生让我别去松江发财,还好我听从了,不然……”
“知道吗?”徐海小声窃笑道:“陈东那厮攻余杭攻不下来,又转道去攻桐乡县,据说死了不少……”
“恭喜将军了。”方先生笑着拱手,“吞下陈东后,汪直以下,再无人能和将军抗衡。”
“哈哈哈!”徐海得意的连连点头,但转而叹道:“可惜崇德县没得手!”
“为何要攻崇德县?”方先生不解道:“就算不想在嘉兴府,往北可攻苏州,往西可攻德清、武康。”
徐海脸色阴了下来,他可从来没忘记过自己像条狗一样被绑在巷子里让人随意鞭打的屈辱。
徐海没读过什么书,但喜欢听《三国演义》、《水浒传》的评书,他的理念是,有仇必报,有恩必偿。
本已经做了些准备,可没想到居然没得手!
一想到那头发花白的老头,徐海就恨不得咬碎满口牙,但一想到那对姐妹花,徐海的心就化为一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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