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对对!”张四维连连点头,“也是金宏发现那份秘方,后来酒席上灌醉套出的话……”
钱渊直起身捶捶有点酸的膝盖,随口说:“各执一词,无凭无据啊。”
四处看了看,钱渊给自个儿倒了杯冷茶,“不过好歹是金宏首告,他和长子金立群都写下了口供……中丞大人都看过了,对了,幸先生,大人怎么说来的?”
幸时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厮还真有兴致,不就是下午跟你说了句……大人说你这是胡闹嘛。
“其实张把总行事果决令人佩服。”钱渊叹了口气,“如果提前一天将那副《清明上河图》送出手,然后花费重金四处打点,再提刀领军杀上几伙倭寇,八成这事儿就翻不来了。”
眼角余光瞥了眼幸时,钱渊加重语气强调道:“事先我可不知道《清明上河图》在你手上。”
张四维的眼珠子一动不动,被扣押后他也曾经想过直接将《清明上河图》如此重宝送出手,但问题在于消息闭塞的他并不清楚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天前幸时曾经和张四维谈过,通告了沥港化为一片焦土,汪直东窜海上,残余倭寇四处劫掠……言下之意就是,你得戴罪立功啊,甚至幸时都点出了张四维日后的上司,和海商也颇有默契的海道副使李文时。
所以张四维放下心了,他准备出来之后看局面再打点打点。
但今日黄昏后,张四维发现门口增派了看守的兵丁,他知道肯定发生了变故,这才急匆匆的要求见巡抚或幸时一面……可惜《清明上河图》的所有权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张四维痛苦的揪了把头发,只差一点点,一点点……
对一切都了然于心的幸时微微摇头,在他看来,在钱渊将金家握在手里的时候,张四维的命运已经不可改变。
在沥港被毁,汪直仅以身免,倭寇还在四处劫掠的时候,家财万贯的张四维成了光天化日下的大肥羊……就如童子提金过市,想不惹人觊觎都不可能。
“都想明白了?”钱渊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明军把总张四维目无法度,勾结倭寇谋财害命……幸先生,应该怎么判?”
“家产充公,其人和家眷……”幸时犹豫了下,“不太好说。”
“如果判个弃市还得去京城刑部复核,到时候说不定大理寺、锦衣卫都会掺和进来。”钱渊撇撇嘴,“还是判充军流放的好。”
你真是闲的没事干,没话说了……幸时叹了口气,起身道:“既然都问清楚了,那就回吧,都快子时了。”
“好吧,幸先生是大忙人……恩,我也困了。”钱渊斜着眼慢慢说出今天最重要的那句话。
“金宏首告,所以我已经答应他了……不追究金家,这事儿中丞大人和幸先生也是知道的。”。
知道钱渊想干什么的幸时无奈的向看过来的张四维微微点头承认。
张四维目瞪口呆的看着幸时和钱渊出门,当他愤怒的一跃而起冲向门口的时候,两个手按刀柄的兵丁将其堵在屋内。
当悬崖藤条上的张四维被踹下去的那一刻,他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拉着那个出脚将自己踹下深渊的人一齐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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