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
还有,这每个月就那么点粮食,有时候还没有他们村里人吃的多。
这两年情况不好,特别是今年,他刚才看到街上的人啊,有些都饿的都有点浮肿了,那面黄肌瘦的,更是随处可见。
他都不敢说自己揣着一兜的野兔,就怕被那饿红眼的人抢了。
挑了年岁大,模样看起来敦厚老实的老汉问了几句,然后就赶紧往肉联厂去了。
肉联厂里的肉大多数都是从农场,从乡下收购的鸡鸭猪牛羊,然后统一宰杀,再分配送到各处的供销社副食店里卖的。
但是陈大柳并不想卖给肉联厂,那钱给是少不说,万一扯皮,他可说不清。
而且刚才他在白州县城的供销社看过,还问了一嘴,供销社都三个月没肉卖了,估计肉联厂那也是没收到什么肉的。
所以,他打的是肉联厂附近那几个工厂的主意。
安市郊区就有矿场,那里头的旷工一个月据说有四十二斤粮食呢,工资也不少,这干体力劳动吃的多,没口荤腥可不行。
那里的工人一般也舍得掏钱,毕竟天天下井,没什么肉吃,谁能受得了。
陈大柳到矿场附近的时候,正好是上下班的点。
一路过去,时不时就看到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三三两两结伴说说笑笑,虽然也面黄肌瘦,但精神头好歹比县城街上的人看起来好一些。
也是,要是太饿也没办法下井不是。
看着人蓝色的劳动布外套和黑色的裤子,再看看自己打了几个补丁的衣服,感觉到路过的人打量的取笑的目光,陈大柳有些尴尬。
但他转念一想,这有啥,艰苦朴素才是农民阶级不是,再说,有补丁怎么了,也没吃这些人一口肉,反而是这些人,想吃点肉还得找他们乡下的农民兄弟买呢。
陈大柳把牛车赶到拐角的角落里停下,盯着上下班来回的人好一会,这才瞅准了一个看起来似乎可能需要买肉的人,上前去低声问道。
“大兄弟,不,是同志,同志,你要买兔肉吗?”
这男人五十上下,有些驼背,头发半白,身上穿的衣服洗的有些发白,但是衬衫口袋上还别着一根钢笔,陈大柳也不是第一次到县城了,这样的打扮的人,一般不是老师,那也是干部,总之是有点家底,有条件的。
何况,他耳尖,刚才听到这男人出来的时候和同路的人说着想要去医院看刚生了孩子的媳妇。
正在低头赶路的男人冷不丁的旁边冒出一个人来,还问他要不要买兔肉,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男人打量着陈大柳,见陈大柳一身地道的乡下农民的打扮,裤子的膝盖上,屁股上都打着补丁,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他这才放松了一点警惕。
这男人也不傻,惊讶过后,忙问:“兔肉?哪里买?”
“同志,你就说你要不要吧,不要我问别人去了。”陈大柳作势要走,他出门的时候姑奶奶说了,能卖就卖,不能卖别不勉强,城里人狡猾着呢。
白曦要是知道陈大柳的心里活动,一定会气的砸桌子,她原话是说让他看着卖,卖不掉就带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别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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