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说:“娘,废海禁开海运,这事儿你有什么想法吗?”
苏沅有些莫名地瞥他一眼,好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想法?”
“你要真想知道点儿什么,也应当是去问你爹。”
林修然垮着脸哼唧:“但是我爹又没干过海盗的活儿,这事儿你不是有经验吗?”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拂面而来,林修然一脸我很怕死的表情缩了缩脖子,苏沅扭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嘴角的笑缓缓凝了。
苏沅直起身来坐好,眯着眼说:“谁告诉你我干过这活儿的?”
林修然鹌鹑似的缩着脖子,怂怂地说:“皇上说的。”
废海禁开海运,这事儿皇上暗中筹谋了数十年都未能成行,只能是瞒着文武百官在私底下做点儿走私的活儿,借此来暗戳戳地填充自己的国库。
这十几年来,皇上靠着这个见不得光的法子赚了个盆满钵满,国库不空了,皇上说话叫板的底气也足了,连带着对这种小偷小摸的行径愈发不满,觉得这么赚还是不够,就想着直接违背祖训,把海禁废了。
然而皇上人老成精,当了这么多年的明君,也实在不忍坏了自己明君的名声,索性就很不负责地把这个注定会引发朝臣反对的事儿交给了太子。
太子支持开海运,林修然被迫冲在前头当枪头鸟。
连带着太子一党的心腹,这段时间都被满朝大臣喷得不轻。
太子等人实在是想不出法子了,只能是灰头土脸地去请教皇上,然后皇上背着所有人的面儿,跟林修然说:你与其来朕这儿痴缠浪费时间,不如回去问问你的母亲,你母亲对海盗的活儿熟。
然后林修然就大着胆子来了。
他幼时等同于是在皇上膝下长大的,自然知道皇上不会拿这样的事儿跟自己说笑。
然而哪怕是对上了苏沅的脸,他也觉得很难以置信。
甚至还有点儿匪夷所思。
他娘看起来这么温婉无害的人,怎么会跟传闻中穷凶极恶的海盗扯上关系?
难不成家里的这些银钱都是靠着他娘去抢来的吗?!
皇上私底下跟他娘合伙知法犯法,这就是传说中的官商勾结吗?!
林修然被自己的想象惊吓到了,然后换来了脑门上的一个暴栗。
看着林修然捂着脑门嗷呜出声,苏沅满肚子的郁闷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
她手痒得不行地又打了一下,无视林修然苦哈哈的脸,甩了甩手没好气地说:“海运的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修然满脸求知欲地眨了眨眼:“娘你跟我仔细说说?”
苏沅很是糟心地翻了个白眼,重新躺回藤椅,慢条斯理地说:“沿海一带辽阔,对外可通外域之所,对内水系四通八达,禁海运时,海面无船通行,外来商队无法进入,中原大地的东西也难以输送到外,看似杜绝了倭寇来袭的可能,实则也是断绝了内外来往,借他盈己的机会。”
“如果能把海禁废除,不管是中原水系的商船运输,还是将中原内陆的东西转送到外域去贩卖换取所需之物,都是极好的,起码在我看来,利大于弊,属可行之策。”
苏沅意味不明地看着林修然心动的脸啧了一声,悠悠道:“但是海禁一令执行已久,朝中大臣和内陆百姓都对海外倭寇忌惮颇深,光是靠着口头上说几句看不见的好处,就想哄得大臣们不再反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但凡能做得这么轻松,皇上也不会把这事儿拖到了现在都仍未执行。
说起来轻松,做起来难。
要想把这事儿落实,需克服的难度不小。
林修然听出苏沅话中的指点之意,眸光狠狠闪了闪,凑近了些小声说:“娘,那你觉得,要是想真的做到力排众议把海运打开,应该怎么做?”
苏沅沉吟片刻扭头看他,玩味道:“你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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