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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慧娘没注意到她眼中狭促,顿了顿就说:“你小姑父是个老实人,只是嘴笨,不善言辞,与你小姑性子不大相和。”
当初林小姑看中的人本不是他。
但是耐不过老爷子认为招婿理应招个老实本分的,在老爷子的坚持下成了婚。
成婚后,小姑父的确也不辜负老爷子的期望。
为人踏实本份,老实却也木纳。
这样的人,做得多说得少,一旦与林小姑起了争执,往往都是闷声吃瘪的多。
长此以往,林小姑的气焰就越发嚣张。
林惠娘无奈叹息,低声道:“咱家艰难的时候,你小姑父没少暗中帮扶,只是到底在这家里说不得话,无人愿听罢了。”
说到底,这满家里就这么一个对二房稍微公道些的人。
还是个说话做不得数的无用人。
林惠娘对小姑父的评价不错,连带着苏沅心里也消了几分芥蒂。
她和林惠娘细细碎碎的说着散话,正说到好笑的时候,林小姑住着的院子里却传来了一声怒吼。
“江大山!你敢走一个试试!”
“你要是赶走,就再也别进这道门!”
林家小姑父,名唤江大山。
江大山却不理会林小姑的愤怒,冷着脸径直出了门,朝着二房就走了过来。
他到门前瞧见林慧娘和苏沅,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眼中却满是说不出的歉意。
他站在门口,对着林惠娘的位置长鞠一躬,哑声道:“前些日子我不在家,亦不得听闻家中诸事儿,骤然得知诸多纷乱多因家妻所起,心中愧疚难安,前来跟二嫂请罪。”
林慧娘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过来这么说。
微怔之下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
江大山抹了一下通红的眼角,声音越发沙哑。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二哥二嫂对我们一家恩德无尚,我怎能轻易相忘?”
听他提及前事,林惠娘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叹息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还提那做甚。”
林传读未出事前,是林家当之无愧的顶梁柱。
有一年,林小姑的两个孩子都突然生了恶疾,求医问药怎么都不见好。
前前后后流水似的,不知砸了多少银钱进去也无用。
期间所耗银钱全是二房给的不说,就连最后救命的药,都是林传读不知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弄回来的。
两个娃娃因此得了性命,当时林小姑一家对二房都是极为感恩戴德的。
只是后来二房败了。
林小姑变了嘴脸,对二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百般挑剔为难。
江大山在家中人微言轻,劝说多次无果,只能暗中尽些绵薄之力勉强帮着二房。
不久前他因老家中唯一在世的亲人去世,不得不带着孩子回乡打点。
对林家发生的事儿半点不知。
今日刚回来,得知家中折腾得都分了家,知道其中少不了林小姑的作怪。
他心中更是愧对二房一家,不惜与林小姑吵了一架,才得以上门致歉。
林慧娘不是以恩相胁的人,也见不得别人因自家事儿闹得分崩离析。
有意想劝几句,江大山却无意多言。
他勉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了苏沅身上,满是不可说的温和。
“这便是二嫂领回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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