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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苏沅示意林明晰去接着转把手,显摆似的将一盏小的河灯拿了起来,嘴里还说:“咱家这灯看着不起眼,可乾坤都藏在里头呢!”
“只要把这蜡烛点上,保管您瞧了爱不释手,只怕是旁人稍碰一下都觉心疼呢!”
那男子被苏沅这含笑带炫的语调逗乐了,哈哈道:“你这小姑娘倒是能说会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你把灯点上让我瞧瞧,若真像你说的那般,这灯我就要了!“
苏沅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笑眯眯的说好。
手上也不耽搁,麻溜的将特意买来的小蜡烛往拉槽中央的位置放稳,小心点燃了,然后才故作神秘的啧了一声,说:“大哥您可瞧好了,绝的来了!”
话音落下,她就开始转动灯架下的小把手。
把手起转,灯里的铁片和剪影也开始随之转动。
与大的那个不同,小河灯上投射出的并非是人影。
而是一个翘首待跃的小兔子模样。
平淡无奇的小兔子在纸面上仿若瞬间被添注了生命,伴随着耳边响起的叮咚之声不断闪烁起跃,一起一落都格外可人。
苏沅将男子的惊叹就收眼底,笑着说:“我瞧大哥通身文秀,像是读书人,您若是不喜这兔子的秀气,咱家还有别的可选,旁的不说,就光是各色诗词就不知有多少,总归能让您挑着满意的!”
世人以读书人为清。
不管自己究竟是不是读书人,可仿佛被人夸赞几句书生气质,整个人瞬间就不太一样了。
男子被苏沅不动声色的吹捧得眉开眼笑,当即就惊喜道:“竟还有诗词的?在哪儿快拿出来我瞧瞧!”
苏沅笑着应好,一直没说话的林明晰递给她一盏小河灯,苏沅照样点燃后,指着灯纸上跃动的诗词轻朗:“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大哥您瞧,这诗与您多相称!”
苏沅一口一个大哥,无痕无迹间将人吹捧得不知今夕何夕。
男子哈哈几声笑,甚至都开口问价,直接就说:“这盏灯我要了!”
苏沅笑眯了眼,连声说好。
她将灯交给了男子,说清楚了如何让灯中投影转动,然后才说:“这小蜡烛算六文,灯里的铁片算八文,请了木匠做架子花了十五文,加上做工以及请秀才写诗词的本钱,除去成本,总共得您惠顾六十文。”
一盏巴掌大的河灯,哪怕是做得精巧,六十文的价也算高了。
要知道,寻常一盏河灯价不过二十。
苏沅一张嘴,简直就是翻了三番。
她不等男子还价,也不给周遭人吐槽的机会,叹息着就说:“您瞧瞧这灯上的诗词,那能是常人的手笔吗?”
“为了请动那个秀才公给落笔,前后不知费了多少口舌功夫和银钱,不瞒诸位说,我将这儿的灯都卖了,也就是能得个半斤二两肉的余钱,这价格实在不高啊!”
“再说了,你们想想,女汐节对沧江边上的百姓是多大的节日?一年也就这么一回的事儿,买盏合乎心意的河灯去为一家祈福,这有什么贵贱可言?光是这寓意,就已经是贵不可言了!”
男子本是有些犹豫的。
听了苏沅这一番胡吹滥炸,再加上得知这诗词是请了秀才公落的亲笔,当即也不觉得贵了。
读书人多酸腐。
若无特殊情况,寻常百姓有几个能得秀才公的亲笔诗词?
周围人惊叹不绝,男子毫不犹豫的掏钱买了河灯,小心翼翼又一脸得意的捧着河灯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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