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二两银子。”
林明晰无声冷笑,淡淡地说:“据我所知,林家几房人,每年交到老太太手中作公用的银子,最多是为五两,按一年五两银子算,我爹今年三十七,从出生那刻起开始供银子,至今三十七年,也就是一百八十五两,加上我们父子俩看病吃药所费的,就是二百四十九两,按老太太拿出的账本来计,二房非但不欠林家任何,相反,林家还需再补二房六十三两才对。”
林明晰话音落下周围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苏沅无声冷笑,拔高了音调说:“六哥你这可就算错了,据我所知,林叔在外十三年,大爷这账本上却只记了八年的账,还有五年的没算呢!”
东家仁慈。
林传读伤了腿后,私底下给了不少安置费。
这些银子都进了老太太的手,林传读夫妇也从未想过询问去处。
如今既是要清算明白,自然是要拉扯出来一一说清楚的!
林明晰闻声轻笑,说:“爹不在家的时日,我能入学堂念书,家中人也出了银子费了力气,那几年的进项,就权当是我念书的费用也罢,只是……”
“其余的账,却不得不算清楚才行。”
他的嗓音中陡然添了几分寒意,声声轻缓迫人。
“老太太,老爷子,你们先前说的账,我们半分没推辞一一认下了,可如今,我拿出来的这账,你们又是认,还是不认?”
老太太不想认。
可事实证据,还有证人都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认!
光是八年间记下的账数目就如此骇人。
若是真让林传读说出后来五年送了多少银子回来,岂不是要掀起轩然大波?
那她苦心孤诣营造出来的场面,岂不是白费了心力?
老太太脸色来回变换不定。
大伯母却见不得到嘴了的肉飞了,忍不住呛声。
“大几百两银子,你说有就有这么回事儿?谁知道你是不是捏造了这玩意儿,刻意说出来避债的!”
林明晰还没说话,忍无可忍的林大爷就站了起来。
“你这意思,是在指责老头子倚老卖老,捏造证据污蔑人了?!”
林大爷为人刚正。
在附近几个村子里名声都极好,也很受村民尊敬。
他动怒说出这样的话,大伯母心里生怯是不敢接的。
可她到底是忍不住,缩着脖子小声呛了一句。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谁还能记得这般清楚?万一出错了也是可能的啊!”
“无知愚妇!”
脸色铁青的林大伯冲上去一巴掌打断了大伯母自以为是的嘀咕,转而强撑起笑脸对着林大爷说:“她不知事儿,口无遮拦无心冒犯,您别在意。”
林大爷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冷笑,甩手坐下就说:“到底是她不知事理,还是你们贪得无厌不知进退?”
“旁人不知道老二送回来了多少银子,可后几年都是你清点的数目,你能不知道真假?”
林大伯被这话抽得面皮紫涨,嘴唇不断蠕动却说不出话。
众人见此,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以为是二房欠了林家许多。
如今看来,却是林家欠了二房无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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